蒙蒙细雨中,一绿一红两个窈窕身影疾步如飞走入一处院落,刚刚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屋内一阵响亮鼾声立刻扑面而来。
一名身材魁梧胖大的灵逍弟子仰面朝天横躺在两张木床上睡得正香,跟他隔了丈许还有一个青年人伏在床边,听到门响后迷迷糊糊抬头望来。
看到两人中间那张床上空空如也,田玉琴杏眼圆瞪厉声喝问。“琢,你们两个怎么都睡着了?张师弟呢?”
琢揉着眼睛看看四周:“既然没在屋里,那一定就是出去了……”他见田玉琴和顾仙容双双变了脸色连忙解释:“他也没地方可去,除了湖边就是后厨……”
还没等琢说完,两女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出屋朝着静心湖方向奔去,琢嘴里嘟囔着紧跟上去:“琢琢……,我怎么说也比你们年纪大些,连句师兄都不叫。”
转过一片树丛后,田玉琴和顾仙容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一个人披头散发背对他们,佝偻着身子坐在前方岸边,一动不动望着湖面上点点涟漪。
“张师弟……?张昭……?”田玉琴和顾仙容走近低声轻呼,可那人恍若未闻连头也不回。不远处水花翻滚,一个硕大兽头从湖中探出,瞧瞧几人又很快缩了回去。
“他醒过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总是深更半夜的自己跑到这里……”琢看着那个背影深深叹息:“大家每天还得干活儿,也就由着他了……”
“张师弟,你不认得我们了?”田玉琴和顾仙容走到抱着双膝的张昭旁边,望着他熟悉脸孔上的木然表情双眼泛红。
任她们怎样温声软语相问,张昭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田玉琴和顾仙容顺着他眼光望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那片青莲还是湖面上淡淡白雾。
远处传来悠悠钟声,这时张昭霍然站起转身从几人旁边走过,田顾两人吃了一惊随后快步跟上:“他这是要去哪儿?”
琢苦笑一声:“能去哪儿?还是老本行呗。”他们随着张昭沿山路下来,眼看他直直走进了灵逍后厨。
嘈杂的声响只在张昭进入时静了一下,后厨那些弟子立刻恢复了各自的忙碌×迎着胖师傅的目光咧咧嘴,提起水桶干起了自己的活儿。
“不必多礼,你们回来了?”看上去心情不好的胖师傅对着正要施礼的两女挥挥手,目光不时落在那边呆呆站着的张昭身上。
“干活了……”一个粗豪声音响起,几十名灵逍弟子快手快脚将一头头膨打晕倒挂起来,血光淋漓中开膛剥皮。
田玉琴和顾仙容在刺鼻血腥气味中缓缓走近,发觉张昭就是直勾勾看着一名络腮胡子的老者割肉切骨,然后才发觉那人有些面熟:“原来伯父也在这儿,侄女失礼了。”
双手血污的老屠户点头笑笑:“这小子变成了这样,你们还记得来看他,我这当爹的替他道个谢。”
看见两女眼圈微红强忍泪水,老屠户转脸瞧瞧张昭:“他刚学会走路不久,每天一大清早就到后院来瞧我杀猪,也是这个样子……”
破天荒头一次,田玉琴和顾仙容陪着张昭父子在后厨内吃了顿早饭。刚放下手中饭碗,张昭起身抬腿便走,瞥见胖师傅和老屠户脸上习以为常的愁苦表情,田顾两女连忙道别跟了出去。
她们陪着张昭在湖边坐了整整一天后,终于发现他并不是一直看着水面,有时也会俯身盯着水中鱼儿,或是侧目呆呆望向岸边树林。
一朵小花,一片草叶甚至一颗石子张昭都会看上好久,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回到小院中,吃下琢送来的饭菜后倒头便睡。
“爪兄,张师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田顾两人心身俱疲的涅,琢幽然长叹:“一个月以来他都是这样,睡到夜里就醒来到湖边坐上半宿,瞧完杀猪就看树看草看石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药神的几位弟子和苦禅大师都来看过也束手无方,他们说张师弟神识受到重创,能醒过来已是奇迹♀种失魂之症根本无药可医,也许……,他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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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月光照射下,静心湖内一片片青莲映起银光生机盎然。岸边一名黄袍僧人与一位黑袍老者并肩而立,默默注视着张昭由远而近缓缓走来,旁观无人抱膝坐下一动不动。
“天地何其之大,五玄何其之小。”卓虚涵长叹一声仰首望月:“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三人之间居然都有交集。“
“种因得果……,和尚,我听了你的劝告,现在他却变成这个样子……,咱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因,谁才是果?”
“这小子所作所为难道不能称得善事?加上你那些死了的师兄师弟,这世间好人总被恶人欺,所谓善有善报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
声音渐渐高昂,卓虚涵似要将这些年积累的愁苦尽数吐出:“当年成无尚曾邀我共谋大事,那时我与侯金一战后正值意气风发,根本没把已经失势多年的他放在眼里。”
“扪心自问,卓某只在乎师门与纤纤,如能保得他们一世平安任何艰险都不放在眼里≠有同样条件放在眼前,也许我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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