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们两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两天后,医院的病房里。
游母坐在轮椅上,微笑着把两个人的手拉在一块儿。
她那双上了年纪却依旧漂亮的眼睛抬起,看穿白大褂的男人,“小远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给小艺安排了多少次相亲,她都给我搅黄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小丫头心里是惦记着你。”
砰——
手捧花束的男人,站在病房的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边悄然炸了。
季寒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直成块,米色风衣口袋里的对戒盒,像是千斤顶一样地不停把他往下拽,几乎感觉就要陷进脚下的地里。
他透过狭窄的钵窗,看见里头登对的一家人。
看见他曾经牵过,如今和另一个人交叠在一块儿的手,眼睛像是被火灼伤的刺痛。
左胸膛的某个地方,却是一寸又一寸地冷了下来。
游母说笑的声音,不断从病房里传出。
“你说你小时候,她就老跟在你身后,我说话有时候都不管用就你管用。”
“等咱们真成一家人了,再把你父母接回国多好,咱们又像以前那样。”
“你们要是快点结婚......”
游母又说了些什么,季寒是没听进去。
浑身上下的血液像倒灌了一样,难受的要命。
“先生,您杵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经过的护士提了一句。
季寒突然把手里的花塞给了护士,转了个身,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诶,先生,您的花。”
护士抱着花追在季寒的身后,病房里的游小艺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门外空空的扁了下嘴。
可能是幻觉吧。
男人的脚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花了他极大的力气,护士跟在他的旁边一直想要把花还回去,这人却跟没有手似的。
“你没事吧,先生。”
“没。”
季寒突然回过神,朝着护士礼貌疏远地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花束,“麻烦你了。”
然后,伸手就要丢进最近的垃圾桶,又被人一把拦住。
“诶先生这个不行,包装和花要丢开扔。”
“现在提倡垃圾分类,你一起丢是要罚款的。”
季寒抿了下唇,把花重新递给护士,“那.....送你了。”
不用说,季寒在医院闹了个笑话,可他活了二十七年的第一次恋爱,也弄成了个笑话。
他失恋了,还是被人给当猴子伺玩。
游小艺天天看他发的消息,是觉得很有趣吗?
季寒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不爽和难过都快要上了天,他从来不觉得情绪是多难控制的东西,尤其是成年之后。
公司上市的时候他早有预见也兴奋不大,唯独每次面对游小艺的时候.....
去他妈的狗屁等他,去他妈的戒指!
搞了半天,最后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易书臣。”季寒坐在驾驶座上,脚下的油门还是保持着理智,“陪我喝酒。”
“老大,我在外地拍戏诶!你怎么啦,听声音不对劲啊,要么工作失意,要么情场失意,你占了哪个?”
“我失恋了。”季寒答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了句,“请问你啥时候恋了?”
“......”
还真是,没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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