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风沅宸不由提高了音量。
慕容烟一下回神,不禁脱口而出,“啊,我在想风泉昇。”
风沅宸的脸色骤然死沉死沉的,拿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看着慕容烟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忽然怀疑,她见人就勾搭的习性该不会不是装出来的吧?
慕容烟没有察觉风沅宸眼神不对,拉下他坐在床沿,小心谨慎地打探,“风沅宸,你四哥为人怎么样?是不是宽宏大量那种型的?就算不是应该也不会小肚鸡肠到,我口误喊了他一声公公就给我小鞋穿,打击报复我吧?”
越说她心越凉,扯着风沅宸袖子的手都忘了松开。
风沅宸微惊,“你喊他,公公?”
慕容烟扬了扬脖子,装着理直气壮的样子,“替皇帝到别人家下圣旨的,不都是太监才干的事吗?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啊。”
听到这里,风沅宸也明白了大概,她魂不守舍原来是因为担心,想起四皇兄离去时的一笑一言,不觉好笑,更起了戏弄她的心思,随即风沅宸眉头微蹙,开始装,欲言又止,“他一向自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恐怕……”
慕容烟的小眼神立刻飘忽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下去了,可怜兮兮的,“不是都说,宫里的人就连宫女太监都是个顶个的漂亮,我怎么知道他不是……”
风沅宸点头以示理解,继续装,“四皇兄常年在江湖行走,举止少了些王室子弟的风范,你会错认也是难免。”
慕容烟狂点头,可不是,毒舌又粗俗,哪里有一点王亲贵胄的样?
“也正因如此,他是我们兄弟之中最不记仇的。”
一听不记仇,慕容烟立刻两眼放光,好人呐!
“因为,他有仇通常都是当场报了,他最喜的便是快意恩仇这四字。”
话还没说完,风沅宸已经笑开了,慕容烟却是小脸黑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既然你把它当笑话,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有本王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风沅宸说话时眉眼还带着笑,慕容烟却莫名安了心。
不是第一次看他笑,可像这种细腻,温柔,不掺一丝杂质的笑,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不觉慕容烟便看呆了。细看之下,风沅宸和风泉昇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像的地方。风泉昇的轮廓更深,棱角分明,眉眼张扬,眸底却是冷的,所以即使他表现得懒散随意,慕容烟却是有点怕他的。而风沅宸狭长的凤目眼波流转时,有种忽略性别的美,妖冶惑人,言笑吟吟时,又美好地宛如谪仙下凡,就如此刻这般。
风沅宸先前令下人们都退下了,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长久的沉默使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最终风沅宸干咳了两声,打破的僵局,慕容烟则立刻松了一直捏在手里的衣服料子,也已经起了一大片褶皱,小眼神又开始飘忽,这回是心虚的。
这是自昨晚谈判结束后,清醒状态下第一次两人单独相处,慕容烟其实没有没有多大把握,他们之间能和睦得像昨晚喝醉了之后那样。
风沅宸也没有。
更何况是在如此诡异尴尬的状况下。
于是,风沅宸丢给她手中的圣旨,和一句“好好准备”,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慕容烟看了看怀里的圣旨,又看了看翩然远去的背影,忽然替皇帝感伤了,见圣旨如见皇上,这俩熊孩子,竟敢轮着丢自个的老爹。
没有犹豫,慕容烟又一嗓子招回了顾煊,把圣旨丢给他,叫他看仔细了再捡重要的说。开玩笑,她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字好吧。
最终舍头去尾,主要就是一句话,西山狩猎,让她跟着风沅宸一块去。
慕容烟莫名,皇帝要见自己?
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煊见慕容烟皱着眉,以为她是在为不甚了解什么是西山狩猎而苦恼,当即给她详细讲述了西山狩猎的大小事务。
慕容烟却是越听越起劲,越听越高兴,难得摊上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才不去管皇帝想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这次的秋闱狩猎她是去定了。
大草原,骑马,射箭,打猎,一想到这些,慕容烟就血脉喷张、热血沸腾,捧着圣旨喜滋滋地在床上滚。
不过,这圣旨怎么皱巴成这样,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捏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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