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这孩子顺利地将他给生了出来,可是……”
“可是什么?”
季重莲发现蒋音兰搁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由伸手轻轻地覆了上去。
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掌,蒋音兰无声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苦涩和无奈,“我没事的,只不过有时候有些难受罢了,若不是因为我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或许他也不会是这般模样,像我这样的身子,原本就不该孕育子嗣,他如今的这一切或许是我造成的……”说着说着泪水便滑落了脸颊,“你知道吗?他到现在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这纵然和咱们这些大人的纵容有关系,可我也怕这是他天生的缺陷,如今他只会依恋奶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音兰,你先不要自责!”
季重莲握紧了蒋音兰的手,刚才她脑中便在琢磨这个问题,孩子就像一张白纸,该怎么塑造,大人的确有引导和培育的责任,顽固、无知、倔强都可以通过时间慢慢地引导和转变过来,关键是看你怎么去做。
煜哥儿眼下还那么小,他的将来有无所的可能,不能因为他如今的情况便否定了一切,未来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他会走成什么样,但从现在给他一个正确的引导却是很有必要的。
“东方伯母对孩子是怎么样的?是否也是一味地纵容?”
季重莲知道蒋音兰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但东方夫人对自己这个孙子也是很重视的,婆媳之间往往会因为孩子的教养问题起争执,不过她丝毫不意外蒋音兰能够守住自己的孩子,没有被东方夫人抱到自己跟前养去。
“那可不是,”蒋音兰抹了抹眼泪,抬头道:“婆婆对煜哥儿很是疼宠,我却希望他能慢慢学着自己懂事起来,为了这咱们都争吵过无数次了。”
蒋音兰头痛地抚额,比如让煜哥儿学走路这事,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早该会走会跑了,他却始终赖在奶娘的怀里,不是他不能走,是他祖母不让他走,自从那一次见着他学走路时摔伤了之后,婆婆死活要跟她急。
孩子学步怎么会没有磕磕破破的,煜哥儿受伤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会心疼,可她知道这是必经的路程。
煜哥儿已经比别的孩子生得要瘦弱了,这是他天生的体质,他们也试过无数的调理方法和珍贵的药材,可还是改变不了根本。
她就想着至少在其他方面他能慢慢学着点什么,若是事事假手于人,将来的他只会是个连吃饭走路穿衣都要靠别人来帮助他完成的废物。
而她蒋音兰的儿子怎么能是一个废物呢?
她与婆婆为了孩子的事经历过无数的争吵,起初她还能据理力争,但最后她也乏了,索性便由得婆婆了。
蒋音兰又细细地跟季重莲讲了在府中的种种,关于婆婆怎么对抗她教养孩子,以至于如今身边随时都有婆婆的眼线,若她有一点出格之处只怕又要引发一场战火,更别说那个奶娘还是婆婆派来的,煜哥儿如今只缠着奶娘,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要靠后,这一点最让她头痛。
东方夫人毕竟是蒋音兰的婆婆,东方透的母亲,即使她的种种做法有些不妥,但出发点想必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想着孩子按照着她的想法成长下去,不能说她错了,只是她的这个方法对孩子却不是有益的。
想到这里,季重莲不由问道:“你试着找你婆婆谈过吗?”
蒋音兰摇了摇头,一脸的愁容,“谈什么呢?一说到孩子听不进三句话她就要跟我急,闹得我头都晕了,每次都是这样疲劳而返,我真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什么才好。”
季重莲斟酌道:“那你想过将孩子带回娘家养吗?”
蒋音兰毕竟是嫁进来的媳妇,只要有东方夫人当家作主,这个家还不由得她说了算,能够将孩子留在身边照顾,却也逃脱不了她婆婆的各种眼线和施压,对她和孩子来说都没有益处。
“带回……娘家……”
蒋音兰怔了怔,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眼前陡然一亮。
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消磨着,她竟然自己都糊涂了。
她是可以找个借口回娘家,当然也要带上奶娘,在蒋家可就不由得她婆婆说了算了。
她可以慢慢让煜哥儿撇掉对奶娘的依赖,教他走路、说话。
就算婆婆想要过来抢人,她也可以与父亲和哥哥先通好气,蒋家那么多庄子遍布在各地,她就算带着孩子历练也好,一段日子住一个地方,或是见着哪处地方合适再重新置办个住处,总归不能让婆婆给找到。
等到她将煜哥儿给重新掰正了再回到这个家来,到时候婆婆再怎么溺爱他,那些形成的习惯也不可能轻易改变了,再说还有她在一旁看着呢。
她如今需要的就是一个没有婆婆随时监视着,并且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干涉她的地方而已。
这件事情她会写信告诉东方透,她是一个母亲,她有自己教养孩子的方式,相信他一定会赞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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