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朔州城,外臣虽不懂大燕礼数,却也知道要朝见天子的,不知韩将军要如何安排?”华磊这话问得很直接了,韩忠还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开门见山,只得推诿道:“使者入燕的时间提前了,本官这边也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只怕是要……”
有个亲兵在韩忠耳边说了句话,韩忠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马上改口:“皇上听闻华磊将军入燕,特召将军入殿,将军请。”
韩忠走在前面,心里却是在打鼓,他亲眼看到自家主子在茅屋里奄奄一息的涅,不是半年前,也是半月前,而是三日前。
大夫也再三嘱咐过,箭伤不是小事儿,是要好好静养的,更何况他身上的箭伤有三处?
才不过三日,只怕伤口连血都没有止住,怎么能来见华磊?
几步走到大殿,抬眼看到高坐在龙椅上的赵瑜,韩忠差点要揉自己的眼睛,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不怒自威的男人和三日前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韩忠强压住自己的好奇,木然地下跪、磕头,而他身边的华磊并没有比他好多少,看着气色相当好的赵瑜,脸上的诧异都掩饰不住:“你……外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都平身吧。”像是怕他们看不清楚似的,赵瑜走下龙椅,亲自将两人扶起来,他的手掌是温热有力的,和虚弱的人根本不同。
华磊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他在怀疑自己的判断:莫非当时是我看花了眼,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人,另有其人?
“华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赵瑜说着体恤的话,但眼睛里却是冷冰冰的,足够让华磊浑身一颤。
“皇上折煞外臣了。”华磊的年纪比赵瑜还要大一些,但他真的看不太明白赵瑜。
接下来,赵瑜给了华磊最高的接待规格,全程陪着他,直到他离开。
将人送走后,赵瑜还是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期间看不出一点儿异常,可是刚刚坐到龙椅上,他的脸色就大变了,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压抑:“去让大夫过来。”
大夫进到寝宫就看到倚在龙椅上的赵瑜,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尖厉:“你们都发什么呆,还不快将皇上扶到床上?”
韩忠扶着赵瑜到床上,松手的那刻觉得手上黏黏的,低头才发现手上全是血。
“你们都退下。”
赵瑜的病情并不想很多人知道,只是地上一连串的血脚印让所有人的心惊胆战。
“皇上这样做又是何苦,下官已经跟皇上严明封闭穴道的握性,您这样做,只怕下官就算是扁鹊再世也无法……”那大夫简直要哭死了,若是遇到寻常不听话的病人,他只怕一个拳头就过去了,只是他现在面对的是大燕最尊贵的皇上,他能做什么?
除了唠叨之外,真的什么都做不得了。
“你只管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你有否尽心,朕自会判断。”赵瑜这话颇有意味,那大夫听后差点哭了:他说那话是想要个免死金牌,却不想皇上会回这样的话,“朕自会判断”,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没有吐槽,而是认命地拿起了医药箱。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赵瑜成了弱者,命运无法让自己掌握的弱者。
而刚刚从朔州城离开的华磊马不豌地朝着盛乐而去。
“华将军,依小人看,那大燕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那个什么皇上不是对你也挺客气的,真论起辈分来,他是要叫咱们皇上一声‘老丈人’的,自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你懂个屁!”
华磊终是受不了那小厮的聒噪和无知,开口斥责了他,盛乐就在眼前,他有些不确定地自言自语:“现在要如何和皇上说呢?”
一开始极度笃定赵瑜受了重伤的人是他,现在推翻一切的也是他,皇上会生气的吧?
华磊想过很多可能性,可事实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得多:大梁和大燕和谈了,割了地,赔了银子,还答应要合兵一道攻打鲜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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