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前就跟送丈夫远行的小媳妇儿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挥着手绢儿道:“一路注意安全,要小心啊!”
可是若兮刚刚走出他的视线,那戏谑的眼神便又回来了。随手将那不知道是丝还是绸的手绢儿扔在了身后,吹着口哨,自言自语道:“紫玉不让我去,若兮也不让我跟着,可是这五年一次的盛事,即使是爬本帅也要爬着去啊!”说完,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商南国皇帝的龙辇简单而利落,没有那些繁杂多余的装饰,也不像是记忆中的皇帝的龙辇那么金碧辉煌沉重肃穆,反而轻松而干净。
随行的人马不少,却全都是简单行装,看起来也就不过是像一个比较有钱的公子哥儿要出去郊游一般的架势。可是若兮也知道,恐怕在暗中保护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卢放以及商琋等人全部都在场,卢放一脸的青色气息,显然对于商珏让他留守望城这个决定还是颇不满意。可是,那是皇帝的安排,他不可能明着跟皇帝对着干啊。可是商琋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仍然疑惑着,若兮从来就跟皇上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琴师而已,为什么皇上会这么重视他?先不说这次破例让一个小小的琴师随行,前不久听闻皇上甚至于在御庭内将珍藏多年的名琴“赤水”也赏给了若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就是觉得不舒服。
若兮淡然地上了最后一辆马车,他的身份,只配坐最后一辆马车。
看着不算盛大的龙辇队伍渐渐地驶出了望城,跪着的一地大臣们这才纷纷起身。卢放那双阴蛰的眼看着最后一辆马车,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要让你离开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命回来!
夏平境内,金色的轿辇不紧不慢地前行着。抬着轿子的几个人步伐轻稳,恐怕即使是山川和河谷他们都能够如同大道一般地将轿子抬得稳稳当当的。
金色的流苏软帐垂挂在轿辇的四周,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达官显贵的轿子。轿辇内宽敞明亮,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一个穿着金丝裹边素底繁枝长衫,肩上披着一尾银狐大氅的男子坐在软榻中,手上拿着一本《六韬》,就着那从轿辇撩起的窗帘处射进的阳光不知是仔细还是分神地看着。
阳光很温暖,可是临近夏商边境的地带却寒冷异常。
可能只有一天的路程就到溪风原了吧,越是接近溪风原一带,天气就越是寒冷越是刻薄。
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披着银狐大氅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六韬》,转而看向了那尾静静地摆放在轿辇另一端的古琴。
琴弦幽暗,毫无光泽。琴身上有着暗红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恐怕真的是鬼使神差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将这尾古琴给带在了身边。
从那大氅中伸出了指节分明的手,铮然一声拨响了那尾古琴。然而,琴音缭乱,喧杂不堪。
不是那个人,终是弹不出那宁静淡远的琴音。
如果,如果还可以找到她……自己会怎么对她呢?杀?留?还是……将她永远地禁锢?
指下的琴弦上暗色的血迹斑驳,那是在夏平宫中留下的。玉芷病危之时,她带着伤奏琴,便是那时遗留在这琴弦上了吧。
男子眼神变得深刻而复杂,有哪个女子会为了洗脱罪名而自残?至少他所知道的,只有她一个。那么,那留在琴身上的血迹……又是何时的?
当琴弦上的血迹仍然鲜亮之时,那琴身上便已经有了一大片暗红色的年代久远的血迹。
那是她的么?
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正在想什么,男子冷漠地将那琴推了开去。虽然从很早之前开始自己就时常地会这样失神,而且失神后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却不愿意让自己这么没用地被自己心底的某一个声音所蛊惑。他更加不愿意让自己被那个浑身都是秘密的女人所牵引。
轿辇继续前行着,随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就似是一条长龙般正慢慢地游向溪风原——那个常年被寒冷和风雪所包裹的地带。
&l;!--新增 2014/3/18 bgi--&g;
&l;!--新增 2014/3/18 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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