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已是四更,二孬孤身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阵冷风吹来,手中火把噼里啪啦一阵响,反而燃烧的愈加旺盛。二孬哈了口热气,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加快了脚步。
“贼你妈,这鬼天气还站个啥子岗嘛,冷都冷死人咧。”
自从宋国将要大军压境的的消息传开后,作为府州前线的陈仓县,日日夜夜都处在紧张的氛围中。城门口的守军分成三班,每四个时辰一换,二孬今天就正好轮到来守下半夜。
二孬他家婆娘也是个会心疼人的主儿。知道自家男人今儿个要去城门楼子挨冻,早早的蒸好了两块儿白面馍馍,夹上几片猪头肉裹在块儿布头里,临出门前塞进了二孬怀里。
“哎呀,家里有个婆姨就是好啊。”
隔着铠甲,摸着怀里还是滚烫的馍馍,二孬心里美滋滋的。他也是刚成亲没有几个月,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好不容易才托县城的歪嘴媒婆给说了个婆姨。这婆姨虽然长得不咋地,可是疼起人来不比别人家的差。反正是过日子,二孬心里挺满足的。
走到城头上,二孬知会了一声换岗的那名弟兄,而后大咧咧的往城墙上一倚,打起了瞌睡。
换岗的那名士兵还未走远,看到他这副样子,皱着眉头回来推了推他的肩膀:
“二孬,干啥咧,看严实点知不到?”
“你包社列,一案自切,回切找你婆姨睡觉切。”
那人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悻悻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等到他走远,二孬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一边挖着鼻孔,一边看了看城外。
那是什么?
二孬有夜盲症。他本来眼睛就不好使,到了晚上,更是只能看清离得近点的东西。可以说,五米之外人畜不分。他眯起眼睛瞅了半天,直到那一个个小点儿越来越近,二孬才愕然发现,那是一支支锋利的箭矢。
“敌人夜袭!”
还未来得及吹响号角,城头守夜的士卒已经倒下了大半。二孬弯下腰,躲在地上,咬着牙掏出了腰上别着的号角。
“呜~呜呜~呜~”
不行,先躲躲再说。二孬正打算往城墙下走,一只箭矢无情的从他的背后袭来。箭矢直穿过了他的嘴巴,鲜血大口大口的从腔内涌出。
“咳咳……哦咳咳……”
二孬死了。随着他的倒下,包裹在胸前的馒头滚落到地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鲜血顺着嘴巴流出,流到了馒头上,将馒头、猪肉和包裹着的布通通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陈仓县的士兵听到号角声,第一时间醒了过来。他们抓紧时间穿戴整齐,匆匆向城门口跑去。然而等他们赶到时,城门已经破了。
“杀啊!!!”
宋军喊杀着冲向了手忙脚乱的陈仓守军,一时间,整个陈仓的百姓都被惊醒了,一家家点亮了灯火,贴着窗户看着窗外刀光剑影,胆战心惊。
“嘿嘿,轻而易举。”
轻车熟路的舞着手中的素缨錾金枪,少年驾着胯下白马,正兴致勃勃的打算冲入阵中厮杀。
“老六,别冲动。”
沉稳的声音制止了头脑火热的杨延昭。杨延光提马上前,轻笑着把手搭在杨六郎肩膀上道:“六弟,大局已定不要冲动。来日战场上再让你杀个痛快。”
“三哥,每次你都这么说。”杨延昭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把枪收了起来。
天亮了,陈仓县的城头,已经插遍了“杨”字的旗号。
消息传到府谷,折御卿的脸成了猪肝色。陈仓被破,府谷面前一马平川,杨继业再打来就只能拒城而守了。他默不作声的在沙盘上鼓捣了一番,抬起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唐宋。
“元明老弟,你有何高见?”
唐宋和折文樱的关系已经昭然天下,是以折御卿也没把他当做外人,直呼他的字号。唐宋刚刚到府谷还没两天,此时遇到难事,折御卿便把他也请到议事堂和折文芯等一群折家人共同商议对策。
站在一边想了许久,听到折御卿发问,唐宋这才开口道:“折帅啊,丢了一个陈仓不打紧,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杨继业要这么打?”
说完,唐宋走到沙盘前,摆弄一番道:
“诸位请看,过了陈仓,再往前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府谷,就像是一个山谷,麟州和丰州的援军就是两边的峭壁,而我夏州的援军就在麟州附近。按理说,杨继业应该要一步步剥开府州的防御,慢慢打进来才对。他现在贸然直入腹地,就不怕我们来个里应外合,让他四下无援吗?”
折御卿点了点头,喃喃道:“的确,除非他还有后招。”
“小妹想到了一点。”
折文芯俏生生的走出列,肃然道:“杨继业或许只是打算以陈仓做为据点,吸引我们的兵力,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来一次夜袭,届时遭殃的说不定就是麟州或是夏州了。”
说到这里,折文芯顿了顿看向唐宋,见他面无表情认真在听,于是接着说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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