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子颇重又疲乏无力,便叫人代送薄礼聊表心意。”
红木箱子一个一个的打开琳琅满目的金银珠翠跃然于在母女俩的眼仁,秋荻面无表情的念到:“金一百两,银一千两,南海珍珠一斛,血石两块,明珠一颗,翠玉玛瑙一箱,青鼠袄子两件,黑紫羔裘一件。
怕孙姨娘不好带,王妃已经嘱咐将银一千两换成票子。回侯府的时,王府的小厮会一并随行给姨娘送回去。
孙姨娘到王府小住,按照规矩是不能到东院更不能去前厅用饭的,更不能摆席款待,遂王妃叫人到狮子楼置办了一套席面给姨娘接风。
等下会有下面人到琼华台伺候齐夫人和姨娘用席。”
说完秋荻再行一礼,孙姨娘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已经属于自己了,这可都是自己从前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东西。
她跟着齐筎还礼眼见着秋荻转身离去,齐筎摆手叫下人都出去,孙姨娘便再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些自己几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青鼠皮黑紫羔……
孙姨娘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这些东西,眼睛里渗出了眼泪:“天爷啊……这是什么样的命啊?”
就在她感慨万千之时,齐筎伸手摸了摸青鼠皮,突然打翻了放皮子用的木盘。如此盛怒将孙姨娘吓得不知所措。
“什么命?你说这是什么命?人家这是在赶你走你都看不出来吗?无知。”
孙姨娘小心翼翼的缩回手:“我……我本就是齐候府的人……”
齐筎咬紧了牙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王爷明明说过,我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
她这样赶你走,真是不知道摆明了想打我的脸还是想打王爷的脸。”
齐筎以为自己关上了门,便没有人听到她的牢骚和抱怨,却忘了冬戈还在这院子里。
她的话,自然也就一字不落的进了东院。
绾香听了忍不住掩面一笑,站在卧房门口将肉包子扔到狗儿的面前,嘴上说着:“这狗啊,只有吃饱了才知道要脸面。”
秋荻跟着冷笑了下:“这狗也是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它一直都是狗。这个命是改变不了的。”
“忠犬可养,恶犬早晚要除。就怕这狗看不明白人眼色,自寻死路。”
绾香看着眼前的狗吃的正香,转身回到屋子里,到妆台前拿起嵌着红豆的牛角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自己的头发:“你猜猜,接下来她还会做些什么?”
“见王爷,和王爷苦诉,想尽一切办法将孙姨娘留在府上。王爷会来和王妃商量吗?”
绾香理着自己的发丝轻叹了口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回答到:“当然会。我还会因此和王爷吵上一架,不得已妥协,然后把王爷赶出东院。”
“那就……那就真的叫孙姨娘留在府上了?那外人要怎么看王妃你?”
“自然不会。这是平南王府的脸面,也是齐候府的脸面。自己的妾室被人带到外面去养,若是叫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了……齐候也要挺直了腰杆做人不是?”
秋荻跪坐在地上轻轻的替绾香揉着腿:“可见齐候这人也是谋略不足,否则怎么会任由齐筎将孙姨娘带走?”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妾室嘛,本就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何况是孙姨娘这种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人。
就算是被带走了谁又知道呢?”
“那……咱们就叫皇城里的人知道知道?”
绾香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这身红衣裳十分扎眼,自己太过乏累实在经不起这样的热闹:“能在王府堵住当家主母的嘴,将自己姨娘留在府里养,那她在皇城也是独一份了。
别说府里的下人,合兴楼说书的也得将她捧上了天。也不用太过着急,我现在只等着梁错的消息。剩下的事,你去办吧。”
“是。”
在这宅院里,绾香隐忍过羚昭无视过伽赞,从皇宫里的宫宴到北塞的战场,她一直站在萧怀瑾身侧,不知疲倦的保持警惕洞悉一切。
现如今,绾香倒是没什么精力了。自打有了这个孩子,她便一直觉得迷离恍惚浑身绵软,就连茶盏掉在地上也是后知后觉。
从前在禹城时伽赞同自己说的话,又生在了心间。她不能接受任何人取代自己在萧怀瑾心中的位,伽赞不行,齐筎更不行。
这一瞬间,绾香觉得自己同卫芮一样可悲,心中除了情爱再无其他。当初劝过卫芮的话,自己一句也不愿再回想。
想到这她冷笑了下,原来自己活的也不够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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