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的一番话叫虢石父颇为吃惊,可是看着姬宫湦的面色却没什么变化,反倒是一本正经的似乎真的在征求念儿的意见,这让虢石父有些拿捏不住姬宫湦的心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对这位周王的判断越来越叫人失去准头了,赵叔带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虽然没有与虢石父说,可是他也猜得出来,看着赵叔带离开时候松了口气的模样,虢石父就知道姬宫湦准了赵叔带的请辞。
朝中有多少人是姬宫湦的人,有多少人不是,虢石父十分清楚,他一面斩断了文朔这个左膀、赵叔带这个右臂又顺利请辞,姬宫湦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说他另有安排,只是这安排不为外人所窥探?这一二日周王对郑夫人的宠幸,也令人觉得似乎褒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踏上了当年申后所走过的坎坷的历程。
念儿瞧着自己的父王与这位虢石父都没有要打断自己的意思,就继续说下去,“若是叫文朔一心求死,我们就反倒是被动了,如今既然知道文朔有通敌叛国之嫌,可除了几封书信之外又没有实证,文朔闭口不言,我们若是强行令他认罪只怕是人心不服,若是将文朔放出牢中,必有人担心文朔败露,会对他施以援手或者狠下杀手,届时不就知道文朔一伙儿还有谁了吗?”
姬宫湦微微的点了点头,满眼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而虢石父的面色却微微的变了变,他深感这位年少太子的心机之深,一旦叫伯服夺权只怕是自己一派将在朝中无立足之地,倒是不及辅佐宜臼成为太子或者是等郑夫人再次怀有身孕生下王子……不管走哪一条路,将念儿从宫里驱逐出去则是当务之急。
虢石父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此事只怕不妥!”
“哦?”姬宫湦惊叹一声,“如何不妥?虢上卿不是没有不知该如何审讯下去了吗?念儿的法子不错,你依着去做便是了!”
“文朔一旦从牢中放出来继续任用还是不任用?”虢石父请示道,念儿的这番话叫虢石父失算了,原本想借周王的嘴将这位并非自己派系的人彻底踩死,可谁知道周王宫湦会将此事推给伯服来做决定,更有甚者似乎还颇为欣赏伯服的决定,这叫虢石父感到了一阵阵的惊慌,只得找些理由来驳斥伯服的这个决定。
“文朔既然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下了狱的,如今将他释放也只是说父王决断是绝对公平的,绝不会凭着自己一时的心情便制造冤案出来,宁可放过文朔一人以彰显父王恩德,也不愿意错杀文朔来向朝中士大夫示威!”念儿同虢石父辩驳道,“既然文朔是郑国的将军,如今发回郑国去便是了,虢上卿不也怀疑文朔与郑伯里应外合通敌叛国么?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将两人放在一起,再寻人跟踪以证实虢上卿的怀疑呢?”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虢石父又问道,只觉得自己被七岁的念儿说的冷汗涔涔。
“放虎归山?”念儿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若是发现二人真有叛国通敌的举动,斩杀当场便是了,何来放虎归山一说,顶多算是引蛇出洞!更何况,郑伯与我王室同出一脉,也许觊觎我王室日久,今日虽然远居晋北,可谁知道这不是为日后进而夺王位所做出的让步呢?虢上卿若是能证实郑伯心怀不轨,从而堂而皇之的将郑伯除去,叫天下心服口服,此事不也是虢上卿的功劳吗?”
念儿这句话说出来,姬宫湦深深的皱了皱眉,沉着自己的目色看着念儿,发现过去的自己对这个七岁小儿的认识还是太少了,他如今已经深谙自己的心思了,能在完全没有沟通过的情况下,与自己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他一方面在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可是另一方面,姬宫湦却从内心深处不自然的产生了一种被威胁的感觉,心中有种无形的压力汇聚。
虢石父被念儿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云山雾罩,末了居然自己肯定自己的点了点头,“殿下说得是,还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既然虢上卿也赞同伯服的这番话,那边如此去做吧!暂且将文朔放出牢中,你再差人将他盯住便是了!”姬宫湦挥了挥手,“待到有进一步的线索,此事再来同寡人商议,再决定下一步如何是好,如今先将文朔送到晋北之地,与郑伯会和吧!”
“是!”虢石父拜谒作揖道,“微臣告辞!”
姬宫湦点了点头,示意虢石父可以告辞了,他退了两步姬宫湦又叫住了虢石父,“赵叔带如今辞了官,太宰上卿一职便是个空缺,你想想看何人适合这个位置吧!”
“赵上卿辞官了?”虢石父佯装着大为吃惊的样子问道,可是心底里却是十分高兴的,此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褒姒的左膀右臂都赶走的差不多了,她在朝中可真是势单力孤了,日后再想要与秀秀一较高下只怕是难上加难,便是姬宫湦有意要保褒姒也经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更何况眼下申侯一派更加不会帮着褒姒,反倒是有可能与虢石父联合起来踩褒姒一脚,将太子伯服弹劾下去。
伯服在太子之位上的压力是十分大的,他必须步步都十分谨慎,错一步就得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了,虢石父也不知道大王是不是在意到了这个问题,只觉得此事他似乎有意将伯服放在前面,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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