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泫然欲泣,阶手忙脚乱安慰道:“不一定要纸和笔,来,丫头,爷爷教你写。”说着握住步苦右手,问道:“你说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公子叫做夜麟!”
“好,那我们就写夜麟。”
进从阶臂腕到达步苦手指,于虚空中化作道道光芒,横竖撇捺交错连接,最终构成少年的名字——“夜麟”。
步苦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指尖萦绕一缕思念,满怀诚恳地向上苍许愿。
阶不禁有些犯愁,哪有什么写字见人的传说,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用来安慰小姑娘的说辞,现在步苦诚心诚意地许愿,他怎么忍心看见步苦失望,又该拿什么满足小姑娘的愿望?
突然,剑护派大阵被人从外界打开,有一柄飞剑冲出云海,进入剑地界。
阶看得明白,飞较除了姬晴之外还有一位白衫少年。
少年一步跨出,离了飞剑,却于刹那间出现在阶身边,身形诡异得不可预测。
阶暗自戒备,不料少年只是蹲下,静静等待步苦睁开眼睛。
步苦睁开双眼,怔了怔,又闭上,再睁开,她还揉了揉眼睛,看见夜麟始终对着她笑。
步苦咬着嘴唇伸手向前,几次不敢触碰,生怕这个夜麟只是幻影,会像泡沫一样散去。
夜麟握住步苦伸到面前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抱在怀中,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步苦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绪又泛滥开来,泪水淹没她的笑容。
后头的茅屋里,步迟晕乎乎地从床上醒来,揉着混沌一片的脑袋,喊了声:“苦儿,你在吗?”
声音传到屋外,小丫头哭得更凶了。
听到妹妹哭声,步迟红了双眼,又惊又怒,抄起一根铁条踉踉跄跄跑出屋来,才发现苦儿没事,只是朝着他哭。
最重要的是,抱着苦儿那个人的背影为什么瞧着那么眼熟。
夜麟轻抚步苦背部,令她沉沉睡去,免得哭太凶伤了身子,这才站起转身,面对步迟,笑道:“没事了。”
砰的一声,铁条落地,步迟强忍泪水,重重点头。
这时,姬晴才到峰腰石崖,疑惑道:“这是我朋友夜麟,阶师叔,发生什么了?”
阶老脸微红:“小娃儿人没看好,跑剑峰上去了。”
二境以下弟子连进都无法做到控制自如,如何能受进罡风的洗涤,入剑峰者九死一生。
人没看好?这还了得!
姬晴一窒,好在步迟步苦看着无事,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麟。
夜麟将步苦交予步迟带会茅屋休息,躬身拜道:“晚辈夜麟,见过阶前辈,当日步迟步苦身陷险境,晚辈不得已破了剑峰禁制,还望前辈莫要怪罪,之后自会给交个交代。”
阶抬手虚压,尴尬笑道:“好说,好说,只是动静大了些,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必挂怀。”
转而面向姬晴,阶又道:“你既带客回来,于情于理应该先带他去见过你师兄,毕竟是一派掌门,礼数不能少了。”
姬晴道了声:“师叔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带夜麟去见过掌门师兄。”
“不用刻意来了,我在这呢。”狡门岳挚现身,对于这个年龄几乎差了一代的师妹十分宠溺,笑道:“晴儿‘交朋友’的眼光从来不比锦差了半点,很好,很好。”
姬晴眼睛盯着地面,不说话。
夜麟总觉得这个掌门打量自己的目光不太对,欣慰、满意,是见到客人会有的情绪吗?
姬晴伸手一招,金麟剑归鞘,天上掉下来一个婴儿,被夜麟抱在怀中。
佝偻老人阶一双眼睛差点瞪出眼眶,孩子都有了?这他娘的进展也太快了些!
岳挚下巴险些合不上,豆大的冷汗冒出额头,涩声道:“这是?”
夜麟答道:“瞳渊是路上捡来的孤儿。”
两人仍是不信,上下对比仔细瞧了几眼,确实婴儿的涅和夜麟、姬晴都不太相似,这才信了几分,收回那副见鬼似的表情。
夜麟、姬晴、阶、岳挚,四人无言。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唯有瞳渊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开口道:“到了?”
襁褓里的婴儿,说话了……
岳挚、阶面面相觑,心中骇浪一阵高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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