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项景昭上了车,回忆起那女子说的话,确定并不是没有可信之处,便遣人去让高云长留意:高二当家近日可与顾潇潇有什么联络。
因毕竟是街头碰到的一个女子随口说的,且高家如今还乱着,不好正儿八经地上门说,便只找人捎了口信,项景昭自回家去了。
到了府前,自有小厮牵马拿凳,下得车来,往里走着,正路过沁芳园,远远看见墨轩从园口出来,便停住等他。
墨轩看着他们一行人,忙加快步子赶过来,说:“正要去找少爷呢。”
说着凑到项景昭耳边说:“云管事带过来的那个女人,今儿个进府,在王姨娘的院子坐了一会……”
项景昭边走边说:“去王姨娘那里?坐了多久,王姨娘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说了一早上的话,留吃了午饭才走。王姨娘说是自己的远方侄女……”
项景昭便笑了:“云起选的人不妥当,即便是远方侄女,也该找到王家说事,找我们项家做什么?”
墨轩:“或许只是过来问安呢?王家高门大院,不是那般好进的。”
项景昭听得这话,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墨轩忙羞涩一笑:“我的眼界还窄着呢。”
墨轩比项景昭大两岁,本就沉稳安静,近年被项景昭委派着做了几件事,更加老练起来,项景昭此刻也只能揶揄:“你如今不过十六,可别学得像那些老掌柜似的老腔老调,我听着也别扭。”
墨轩:“小的向来就是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一时怕也改不过来。”
这事便先揭过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本该是忙碌的,可是因着所有事情都没有着落,项景昭反而闲下来了。倒是有一件事十分喜人,便是南荣子终于有把握为高父做手术了。
这事本该在陆啸身死后就提上日程,可是好巧不巧项景昭一行人刚从山西回来,紧接着又出了高云梓中毒的事。
这毒来得太巧妙,项景昭分不清是大皇子还是高维达下的手,只能将南荣子暂且隐藏起来,待高云长查清毒物来源再做打算。
这日项景昭正闲的发慌,正巧春天日头好,院子里花也都开了,便想着去园中逛逛。走到外面,正看见何风来找他。
这里倒要交代一番,项景昭因渐渐接了家中事物,也没什么时间读书,西厢的各位先生便都散了,只何风本就是项仕鹏交好,且一直住在那里,说来也好玩,这都将三十的年纪了,还未成亲呢。
项景昭看到他来,笑道:“这可真是稀客了,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陪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了?”
自从幼时在金屋中看到过何风,又兼往后的接触,项景昭便知道何风这人风流得很,他倒不是不能成亲,只是家业未成,平时只知作画,没攒下什么钱财,即便要娶,也只不过娶些寻常女子罢了。
他又如何甘心只娶糟糠之妻伴在床榻?
按他的说法,这共眠之人必得有能语之处,若不能语,倒还不如独卧床榻来得自在。
项景昭倒很喜欢他这番见解,想来做艺术的不管性子如何,都有几分别出心裁的心意吧。只是见面时,免不得得打趣几句。
何风听了他的调侃,咂嘴摇头:“这小小的一孩子,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若是叫你父亲知道了,你即便有五层皮也保不住。”
“我自然是只挑我父亲不在时才说这些话,若是这话传到父亲耳朵里,那必是你去嚼的舌根了。”
“倒还要赖我!”何风一脸不可思议。
两人笑问了几句,项景昭说:“还没告诉我你找我做什么呢,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便随我一同去园子里逛逛,消遣消遣这春日。”
何风叹道:“我可不就是来找你消遣春日的么?”
两人一拍即合,携手向花园走去。
项家这园子着实建的巧妙,或山坡,或石洞,或水脉,或茅屋,兼有仙禽小兽散养在园中。
如今春日,花都开了,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清流滴滴,篱落飘香,美不胜收。
项景昭这样一个无慧根的人行走其间,都要感叹一声造物主之神奇。两人流连景中,倒都忘了说话。
忽然听得前面有人声,先是丫鬟婆子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笑声。
项景昭眼前一亮,知道怕是项景玉和项景琦两个也来园中了,忙快走了几步。他同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平时见不到几面,早生疏的不成样子了。他如何能忍受自己有两个可爱的双胞胎血亲却不得相见呢。
何风见他这样急切,在后面笑道:“可慢点吧,前面又不是绝色美女,这样争着过去做什么?”
项景昭回头骂他:“可当我是你呢!”
何风便奇了:“竟这样爱孩子?你若喜欢,往日朝你姨娘房里走动勤些便是了,如此这般逮着机会才上去,何苦来?”
项景昭叹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形,我本是庶子,如今养在母亲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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