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迷迷糊糊地转了几圈,才看见沐忠亮在墙头探出的脑袋。
小姑娘捂嘴一脸惊讶,“啊!真是姑爷,”见他一脸鬼鬼祟祟,她忽然双手环抱胸前,一脸警惕地退后两步,“大晚上了姑爷到后宅要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冷静冷静,我没有恶意,”赶紧安抚这个一惊一乍的姑娘,“你看明天我不就出征了么,特来向梅节姑娘辞行,只是凑巧老大人不在,才不得不行此下策,还请姑娘见谅则个。能不能劳烦姑娘问一下你家小姐,能否拨冗再次一见”
“啊?这不行,出嫁前你们不能见面的……”墨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兵凶战危,古来征战几人回,姑娘能否做一回红娘,好成全我一番心意,如此,即便不测,我亦了无遗憾矣。”
见他好像说情深意切,墨竹犹豫了一下,“那我去问问,不过以小姐的脾性,多半是不肯的,你可不要抱太大期望。”
“这就够了,忠亮感激不尽。”
墨竹提着裙子颠颠地跑进屋,过来老半天也没见人出来。
沐忠亮不禁有些失落,不过她能坚守婚约这么许多年,大抵骨子里也是个传统的人吧。
正欲离去,“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他刚一喜,却见只有墨竹一个人,又低沉下来。
“小姐说了,此时见面,有失礼节,还请恕罪。”
“呵呵,我知晓了。”他只能苦笑,早就知道她是那种传统的大家闺秀,有礼有节,他也没法说什么。
刚觉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又摇头,自己与她不过匆匆三面,话不过五句,这婚事没准还是自己一头热呢,又凭什么苛责她呢?
“不过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墨竹走到墙边踮着脚,把一张纸条递给沐忠亮。
连忙展开,就着院中昏黄的灯光,看见上面崭新的墨迹。
“木兰初发送云鞯,征人北望路几千。毋谓丹霞迷雁迹梅花传信报君还。”
“这人,老爱玩这些文字游戏,你带了笔没?”他低头问黄智。
“公爷你差不多得了,我的肩膀快吃不消了……”被踩了老半天,黄智心里猛烈地吐槽,可还是很听话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炭笔。
在纸条上草草写下几字,递回给墨竹,沐忠亮便从墙头上消失了。
郭纯贞蹙眉坐在榻上,捡起一本书随意翻着,看似很认真,可墨竹一进来,她的眼神立即就向她飘过去。
墨竹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笑问道,“小姐,在看什么呢?”
“诗经。”
“哪一篇啊?”
“国风。”
“哪一首啊?”
郭纯贞终于按捺不住了,扔下书伸手就去掐她腰,“你个死妮子,该说什么快给我说!”
“啊!小姐饶命,我……啊……我说……”笑闹了一会,墨竹撑不住了,连忙一边把摊开手心一边讨饶。
前头还是自己题的那首诗,翻过来则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听你的,争取在梅花开时娶你过门。”
“小姐,公爷说什么了?”墨竹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不过是一如既往的轻浮之语罢了。”忙吧纸条藏到身后,又重新地拿起诗经读起来。
可能房里有点热,闷得她俏脸微微飞红。
“小姐,你最近读书进步很快嘛。”墨竹清清嗓子,用一副老学究的口吻道。
“何意?”郭纯贞不解。
“书倒着看也有滋有味,可谓倒背如流,老夫佩服佩服。”
“墨竹,你是不是皮子又紧了……”
男儿立志出梅关,不灭鞑虏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永历亲自登台拜将,御赐宝剑一柄,沐忠亮拔剑出鞘,玉龙擎天,高歌一曲。军兵山呼万胜,络绎向北而去。
在夹道欢送数万百姓眼中,明军刀枪如林,锐气盈天,年轻却已武名煊赫沐督师当为其佼佼者。
身穿新制麒麟纹公爵戎装,金纹帽儿盔红缨飞扬,胯下白马如电,一骑当先北向。
虽然最近治下不算太平,但是三万人的大股部队还是没人敢造次的,一路沿官道北上,途径清远、英德,来到韶州府。
当地官员早已接到布政使司命令,已安置好一应营寨以及劳军物资。在新兵们歇个脚,享受战前最后的轻松时。沐忠亮却是无福消受,在帅帐中,邓凯等将官,正在等待他定下此役第一个战略抉择。
自古两湖下岭南,只有三条道路可选,分别是潇贺古道、西京古道和梅关古道。
苏诚的接受的任务是固守广东北部,自然选择的方略偏保守。按他的排兵布阵,他将自己所辖下五万人中的三万布置在韶州北部的乐昌,扼守西京官道,与当面的尚可喜部、马宝部及湘军绿营共计四万人对峙。
而东侧南雄,苏诚遣一万兵马守在梅关关下,当面赣省绿营人马不过一万出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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