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纱洒落在凉榻上,泛起一层莹润的光华。[≈][].[].[]
纪启顺半张着嘴,愣了一好会儿才合上嘴。反应过来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开窗,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甫一开窗,凉风便裹挟着银亮亮的月光闯入屋内,轻柔的拂过她的鬓角眉边,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倒灌入她宽大的袖袍中。
被风一吹,纪启顺顿觉神清气爽不少。她徐徐睁开眼,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屋子。屋中似乎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简单到有点简陋。她弹了弹袖子,从凉榻起身穿上鞋子。却不慎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发出“咚”的声响。
她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借着月光看去——那是一块乌沉沉的木牌,其上有无数错综复杂的禁制沉浮游弋,让人为之沉沦、无法自拔。正是红尘令。
纪启顺弯腰拾起红尘令,将其塞入袖中。她立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皱起眉,明明之前把红尘令放在袖里的,怎么会在地上?
“难道是!”她猛然想到惊醒自己的那声巨响,不由轻喊出声。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然后嗤的笑了一声:“红尘令居然还有辟邪的作用……这算是惊喜吗?”
她拂了拂袖,一屁股坐回了凉榻上,却不敢再入观想。
一则刚刚观想之时颇为凶险,若是不是方才红尘令惊醒她,不定此刻她已经筋脉尽断、不久于人世了。二则……
她用余光一遍遍的扫视屋内,但凡深山老林里总是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想这次就叫她碰上了。而且这东西恐怕有些年头了,她住了好些天竟然都未曾发现,直到方才观想出了岔子。
身死之后、转世投胎、再世为人,原本是大千世界的自然运转。但是总有一些人死后执念不散、迟迟不愿投胎转世,这些人大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执念轻些的,头七刚过便被吸入幽冥之地了;执念重一些的,拖得时间愈是久便戾气愈深。
久而久之,这些戾气过深的人便凭借心中的这股执念留在了人世,也就是成了世人所的“鬼”。而后随着时光的堆积,他们会一点点的领悟到天地间的一些法则。
慢慢的他们开始变得“饥饿”,人活这的时候饿了可以吃饭,成了个鬼也是要吃“饭”的,只不过他们的“饭”和一般人吃的大米饭不太一样。若是有人祭奠,他们便食家人供奉的香火。若是无人祭奠,那便只好吸食人身上的精气了。
修士与武者的精气会比常人精粹的多,其中修士的精气最为精粹。如果武者的精气是红烧肉,那么修士恐怕得是烤全羊了。是以,这些鬼物最爱的便是吸食修士的精气,武者次之、常人最末。
然而好的东西总是费些事儿。修士的精气固然最精纯,但是修士们大多警惕,而且乱七八糟的手段也很多。唯一较为安全的方式便是趁着他们观想之时,挖掘出他们的心境漏洞,然后加以蛊惑。
鬼物们的蛊惑往往来的悄无声息,且没有具体的办法可以规避,只有专注于观想才能不受其影响。所以俗世许多修为不高的修士,不是死于大道之路,而是死在这些鬼物手上。
纪启顺也是头一次在观想时被鬼物影响,于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起法子来了。结果皱着眉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至于一举歼灭,也是不可行的。因为在出窍之前,就算再天才只是是*凡胎而已。所以不是她没胆子应付鬼物,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若要看,也须得借助法术、符箓等物才能看见。当然了,世间也有一些能人异士不用借助任何东西就能看见。世人通常认为这些人有的是阴阳眼。
纪启顺当然没有阴阳眼了,也没有达到出窍,是以自然无法用肉眼看见那些鬼怪邪崇。可巧她这次下山没带能让鬼物显形的符箓,法术的话施展时间还是有些长了,唯恐打草惊蛇啊!别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盘腿在凉榻上坐定,慢慢的叹了口气:杀吧,杀不了;不杀吧,自己提心吊胆。当真闹心啊!
反正什么都看不到,与其紧绷着精神做无用功,还不如好生的养养精神。只要不观想,左右那鬼物是近不了身的。纪启顺阖起眼,捏着红尘令的那只手在袖子里紧了紧。
屋外的蝉鸣一波高过一波。
凉风时不时的穿过沙沙作响的树木给屋中带来一阵清凉。
明月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笑眯眯的洒下缎子般的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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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时三刻。
裴云平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屋子,恍惚中似乎看到一朵巨大的白色花朵在风中摇曳。他愣了愣使劲揉了揉眼皮,随后瞪着眼睛仔细一看——
却是一道颀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一块山石上迎风而立,其宽大的衣袖被呼啸着的风灌满。看着并不多潇洒,这滑稽的样子倒更像一只不知名的古怪大鸟。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脑袋微微一动,声音穿过风声有些模糊的扬起来:“裴先生,这么早就起来了?”
裴云平这才发现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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