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启顺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千险万阻也要将它完成得漂漂亮亮。▲∴▲∴▲∴▲∴所以既然接受了魏帝的命令前来襄助燕国,那么不管如何也要将燕国的土地一寸不落的夺回来。
她拥有这样的傲骨,也拥有与之匹配的力量。
十二月的时候她和燕国的使者在齐云山碰了头,定下了一个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很有些困难的计划:她这边带着魏军从外头围住金军,往燕国里头赶。也不需要燕军往外头赶金军了,死守住不叫金军继续掠夺燕国的土地就好。燕国那边把路堵死后,纪启顺就带着魏军一点一点的把金军往这条死道上赶。
这个计划看着确实是简单的,无非就是用了围猎的手段罢了——浩浩荡荡一群人拉成一个大圈子将猎物围在中间,然后花上几天的时间一点一点收紧包围圈,渐渐将猎物围死在中间。
难却难在——金军中亦不乏能人巧士,论排兵列阵不知胜过纪启顺多少。就算不那些能人巧士,就金王也是十分油滑难缠的了。
不过这些难处对于纪启顺而言却算不上问题,因为亲自在申国披挂上阵的魏帝很有两手。他带着几个心腹大将攻打申国,直将申国打得退了又退,只是两个月的时光就交代出了十二个城池。
不得不,在打仗方面纪启顺实在是不如魏帝良多。
申国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空搭理大金呢?
大金没了申国的支援,粮草上的短缺登时就显露出来了。
这时候纪启顺已经将金军逼入一座城中了。这座城一半被纪启顺带领的魏军包围,另一半则被燕军给围了起来。两边都是围得密不透风,别是大活人了,就是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
因想着他们没了粮草也撑不了多久,是以她也不再带着自己的部下冲锋陷阵了,就由着大金挨时间。反正大金本国在沙漠中,就算有心支援,也是远水不救近火。
金军闭城死守的这段时间里,纪启顺就每日坐在自己帐中静思观想。这几年中虽是在不断的征战,但她依旧每日都会挤出时间来观想。大周天实际上早就已经圆满了,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离晋升隔了层窗户纸。
然而要戳破那层窗户纸,似乎还差了些什么东西。
这日是金军闭称以来的第四十二天,纪启顺处理完了每日的事物,便盘腿在憩用的窄榻上坐了下来。虽然大周天已经到达圆满了,但是她还是习惯每日就这样的静坐一会儿。
她望着帐顶那点的阴影,突然想起了往昔——她是十三岁那年下的山,同年突破至大周天。后游历了大半个华洲大陆,在十四岁的深秋回到东都。十五岁及笄后便带兵去了蜀地,一直征战至今。
她有些感慨的轻笑着道:“眨眼来俗世竟也有两年多了,我竟也有十六了。不知太虚门的几位师姐妹怎么样了……”
一边着,一边忽的发现那些记忆已经在脑海中模糊了起来,甚至连陶夭、徐金风、苏方她们的名字都拗口了起来。弄月筑的样子也有些记不清楚了,好像往昔的记忆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似隐似现的。
相反的,这一年多时间中那些征战的记忆却分外清晰——初次带兵时给众军官的下马威、使计夺下齐云山的营地、训练时军官们的苦瓜脸、第一次大战时惨烈的胜利、渐渐习惯杀戮后的淡然从容、被金军屡屡骚扰的憋屈……
回首往昔,她才忽然惊觉区区一年多的时间,她竟然已然经历过了这么多的波澜壮阔。这些事迹都散发着光鲜的传奇色彩,但是这些明媚的光芒却并不能让她感到快意。
纪启顺心中迷雾渐升,扪心自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亦不是手握虎符挥手三军震颤的威严、更不是血洗的胜利。
到底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遂不由皱眉轻啧。
也就是在此时,忽有人在外头道:“殿下,金王投降了!”
是朱永年的声音。
纪启顺猛地醒过神来,从窄榻上站起来,快走几步撩开帐帘,嘴角边的笑容微微嘲讽:“原以为他还能多撑些天呢,没想到竟是这样没气性。”
朱永年和他身后的许时斌一道行了礼,后者笑道:“连亲生儿子都能不在意的人,哪还能有什么气性可言?”
纪启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便带着朱、许二人一起往城门去了。
才走到城门下,就见到一个络腮胡的壮汉站在城门上头,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许是看到了纪启顺等人,他突然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我和我的全部部下,都愿意投降!”
纪启顺朗声回答道:“尔等若要投降,就该放下所有兵刃,打开城门走出来让我们看看才是。”
那金王犹豫了一下,接着吼:“你们汉人太过狡诈,万一有诈可怎生是好!”
朱永年笑呵呵的接过了话茬:“若是我们殿下要你们死,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出来都只有死路一条。不出来,死得晚点。出来,可能马上就死、也可能置死地而后生。到底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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