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没事儿吧。”
近侍立刻上前,扶住了烨北王。
烨北王定下心神,脸色十分难看,挥开近侍的手,“还不去追!”
“是,立刻传您的命令。”
烨北王颓然地坐在王座上。
要敬着,就两个都敬着。
要抓,就两个都抓。
抓了两个,却跑了一个,另一个怕是比王被放回去了,还要义愤填膺。
北项王逃跑的那个晚上,是个雨夜,上天保佑。
虽然逃得艰难,可是追兵追得更艰难,一场大雨过后,根本了无踪迹。
北项王气喘吁吁,“快回北项,烨北王已经疯了,竟然翻脸不认人!”
护着他的勇士也很是痛恨烨北王,护送着北项王回了国家。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国书前往晋国,认怂哭委屈。
上面自然是烨北王描述成一个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小人,欺骗了他和云越王,骗得他们两个小国将壮士奉上,却不知道他竟然是为了攻打大晋。
两个小国很是同心,数次劝说,烨北王毫不听从,竟然还恼羞成怒,将他们两人关押在烨北。
幸好烨北王侥幸逃脱,可云越王那个倒霉蛋还被关在那里,他们已经知道并后悔自己的错误,奉上牛羊粮食,希望晋国大度,可以原谅他们云云。
北项王本来是可以不带上云越王的,将他描绘成烨北王的帮凶,显得他更加正义。
只是这些说法,想也知道,都是谎话,只是两国需要一个台阶下,心照不宣。
他若是说了云越王的坏话,等云越王被放出来或是逃出来,知道了此事,再掀他老底怎么办?
给云越王保全了颜面,等他重得自由,自然也会替他说话,北项王算盘打得精。
收到了北项的“投降书”,圣上龙心大悦,立刻给边关去了加急信。
墨长决回来时,刚好收到,挑了挑眉。
“烨北王还真是沉不住气,做出这等自乱阵脚之事,不是明摆着把云越和北项往外敢么?”
他思索一番,让军师过来,写了好些字条。
“如实写,不要夸大,这样等消息传过去,将信将疑的他们才会彻底信服。”
军师们没能献上意见,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了人肉印刷机,部分日夜写了好多字条,便是北项王国书中的事实。
下次开战前,墨长决特意让他们换了射程远,威力却忽略不计的弓,箭上绑了被蜡封住的纸条。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飞过烨北大军头顶。
哈鲁坐在马上,抬头仰望,心头纳闷,“墨小子搞什么把戏?”
“小心有毒!”
“箭上好像有东西。”
有战士忍不住打开上面的纸条,三行并两行地看完,面色大变。
实在不巧,此人就是云越之人,还以为自家王上好好在云越待着呢,看到纸条上特意用云越字书写的信,竟然说云越王被关押在烨北王宫中?
这人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迷惑军心了。
身边之人也打开一个纸条,却是运气不好,骂骂咧咧道:“这写得什么玩意儿。”
有人帮他看了,不是他国家的字,他自己看不懂。
墨长决十分贴心,让懂这三国语言的人写下了范本,翻译了三个版本,让人誊抄。
就是为了让三个国家的人都看清楚,就连烨北的,上面也说,北项已经投靠晋国,让烨北尽快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云云。
看那些气得把纸条扔在脚下,踩成泥巴的人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烨北的。
因为云越和北项之人,看了纸条都一脸疑神疑鬼,看向自己身边的烨北之人。
军中混乱起来。
此时,哈鲁也被人念了纸条,明白了墨长决再玩什么把戏,气得咒骂两声。
“传令下去,纸条上都不是事实,乃是晋国为了迷惑军心,这才用出的下作手段,听信并动摇军心者,与临阵脱逃同罪,斩!”
哈鲁带的兵一向纪律森严,底下的将士也很信服,可那是在三国同心之下。
如今北项和云越之人本就疑心重重,哈鲁还下这样的重令,当即就有几个性格暴躁,忍不住质疑的,被当场行刑。
当时是没人敢质疑了,可对烨北的不满却越来越重。
小纸条连着射了三日,不止哈鲁控制不住场面了,军中骚动不已。
大晋这边也受不住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军士们早就不够,一些没事儿干的副将、参将,甚至勤务兵,都来没日没夜地抄字条,熬夜熬出了黑眼圈。
反正只要是不上战场的没事儿人,都逃脱不了这个魔咒。
唯一幸免的,就是年纪大了的周老将军,看见他们抄,笑着点头,很是满意。
还在他们面前苦恼地说,老人家觉就是不够睡,弄得他们都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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