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声道:“罢了罢了,我去几句软话,我去,我去。”
长长的尾音轻轻浮在寒冬的月光里,随着熄灭的烛光一齐消散在了萧瑟的冷风里。
这年的年节办得极为热闹,家中四个姑娘,三个已经许了人,转了年开春后便要出嫁了,自然要办得不同寻常的热闹。
林棋茹言语间依然尖刺得厉害,却没了从前那样的不讨喜,或许是打心里头高兴着,也不出太多挑拨刺心的话,或许是大家伙的心情都不错,未曾像从前那般留心过她那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相比较而言,林画茹的脾气越更暴躁起来。
林琴茹凑了个头同林书茹道:“我们三呀,嫁妆统统合了一处,都也赶不上你的一份呢。”顿了顿,林琴茹又道,“不过我倒有几分高兴,瞧林棋茹和林画茹气得那模样,真是好笑。”
怎么,林书茹这门亲事也算冒着生命的危险。
林书茹和着她笑,同她打诨几句后,问:“今年上元节的时候,该是能通往年那般出去赏灯的吧。”
林琴茹斜了她一眼,:“是不好去的。”好似林画茹都她不去了呢。
林书茹听着,有些郁闷,问:“为何不好去?”
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姑娘家能出门瞧瞧外头的样子,家里头会寻个厢房,让看看街上那些车水马龙间行来往去的人群,各色花灯将半面夜空照得透亮,听听街市上鼎沸的人声。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趴在扶栏上向外看,任意沾沾这世界的人气。
林琴茹耸耸肩,道:“母亲不好去,该是因为定了亲,这才有几分不好吧。”
林书茹想了想,问:“我们四个姑娘都不去,那他们还去么?”
林琴茹指指林辰宗道:“你自己问他去。”
一旁的林辰宗正依着林辰光的主意削着扎灯笼的骨,依稀听到了些林书茹和林琴茹的话,了句:“同老太太的是我,可今年我同书院里的同窗一道的,所以实际上,你该去问三叔。”
林书茹听着,唇角起了个浅浅的笑。
今年的上元节,各人有各人的忙,加上实际上是由老太太最不待见的林浩出力布置的去处,寻好的厢房,自然行起事来显得比往年更要隐秘些。
林书茹带着碧婷和芳草两个丫头一道出门,着了件银灰色的貂裘,迎着漫天飘飞的雪花盖了个兜帽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头走。
林浩听着有人声来,回头一看愣了片刻,道:“可曾同你母亲讲过?”
林书茹笑眯眯道:“二叔此去,可曾同祖母讲过。”
林浩怔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
去的人比往年少些,林辰宗、林辰耀、林辰祖、林浩坐了一车,等会儿到了地方,那三个该是要去寻同窗四下走动的。另一车坐的只林书茹一个,车行辘辘,芳草忍不住道了句:“临调来的车,倒挺宽敞的。”
碧婷笑:“就坐了姑娘一人,当是宽敞了的。”
等到了那处,外头的雪已然停了。因这日是上元灯节,女儿家多也出来行走,街市上就不如寻常时日那般拘得厉害。
林书茹罩着兜帽,瞧见许多亮色披风往店里走的,也有粉白粉白脸蛋的姑娘私语着往外头去,便即轻松起来,随着三叔上到定好的厢房中去。
临街的位置,在这一日总是最贵的,林浩定的这间,朝向并不太好,瞧不见街市的全景,但多少也能观得些的。
林书茹站了窗边朝外头看,天色还没完全沉下来,街市已有了络绎不绝的人群来往,林浩备好了酒菜糕点,陪着林书茹坐了会儿,后也要去同窗那走动一下,一会儿就回,却直等到日头西沉华灯耀街也没等到他回来,想来应是和同窗好友聊得起兴了。
厢房里只林书茹和两个丫头在,外头街市喧嚣声声而来,这边房间愈加显得寂寥的厉害。
往年来瞧这灯节,除了林家四位姑娘,其他各房的老爷、少爷等都也会过来,即使是要走开了同旁人相聊去,屋里头也不至于空寂得这样厉害,总还是欢声笑语的。今年这做姑娘的最后一年,倒是一个异常清冷的上元节。
碧婷或是瞧出了林书茹面露的索然,搬了个圆凳到窗边让她坐着,:“姑娘站得这么久,应是有些疲了。”
街上来来往往间人头攒动,瞧得许多得令的婢去看灯迷,又或买些琳琅的物件,林书茹就动了心思,对碧婷道:“你去帮我买盏那样的灯来。”
林书茹的手遥遥一指,碧婷看去,原是一盏葫芦样的灯。福福身,碧婷下了楼去,拣选了一盏,吹了里头的火烛,挑着灯笼上楼来,送到林书茹面前。
林书茹试了试手,做工算不上精致,模样儿却是巧可人的,下头垂了几条长长的纸带,林书茹一瞧就乐了,道:“碧婷,你这是花了多少银钱?”
芳草听她这么问,凑上前来看了看,咦了声,问:“这是灯谜么?”
碧婷默了默:“着实花了半两银子。老板原就是不卖花灯的,摊子是令人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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