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爷近来似乎有些忙,常是天未亮时便出了府门,出门前还特特叮嘱着人夜间留门给他,一总要等到三更夜半之时才会回得家来。▲∴▲∴▲∴▲∴
这么些年来,林二爷鲜少歇在露薇轩中,沈氏自然是不知道他近来的忙碌所谓何事,还是听得王善家的了些,沈氏才知晓了他天明而出深夜才归的事情。待一听完,沈氏不觉笑了起来,眼眉微微上扬,朝着月见苑的方向撇了眼,眸子闪亮亮。
这林二爷她指望不上,自然也就乐于瞧见谢姨娘如今的无望。
听着林家自迁到京城来后,林二爷的心思一直没停过。只不过一是因林大老爷也没太出手帮扶些什么,二是林二爷本人也没什么正经寻事托人的模样,自然也难得个合心意的事儿干。
沈氏猜,兴许是林二爷这段时间去到外头的时间多了,被谁迷了眼撬了心,这才一天到晚的上赶着往外头跑。瞧着他这跑了多日还没个正经法,沈氏估摸着,这会儿林二爷给瞧上的,八成是个比谢姨娘更不上台面的女子。
因是心中对林二爷再没有虚妄的期盼和爱恋,沈氏这回猜着林二爷或在外头养了个,也没觉得多值得怒气冲冲,反倒是想着终于等到了谢姨娘失宠的一天,不由得心情舒畅,心想这老天爷还算是开眼。
明月高悬天际,隐隐传来夏蝉的低鸣声。
顾氏轻轻叩了叩书房门,听得林大老爷应了声:“进来罢。”转头便从李迎家的手中接过案盘,端着盅参汤推门走了进去,李迎家的伸手将房门拉上关紧,恭恭敬敬地候在了门外。
顾氏脚步轻缓,林大老爷抬头望去,见是她来,目色渐柔,她道:“怎么晚了,该是要早些睡的。”
顾氏浅笑着垂了头,舀出盅里的清汤,边回他:“原来老爷也知道已是这般时刻,该是要早些睡的。”
林大老爷接过她手中的汤碗,一口一口的饮着,顾氏在他对面那座坐了下来,瞧着他喝完一碗,起身接过碗来,重又帮他舀了半碗。
林大老爷边饮着,边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
被看出心事的顾氏半叹口气,缓缓道:“二房的有些事情,原是的确不该管的。可自管起来,就没了避开的办法。上次那事,我同老爷也过,事出突然,个中之事也是尽可能的压下来。也不知二爷是从哪听着了风声,偏是要到处去寻那车夫,我担心……”
林大老爷放下汤碗,拿起盘中布巾擦了擦着手道:“他这会子回来没?”
顾氏摇摇头。
林大老爷起身道:“我去院里走走,你先睡吧。”
顾氏听着林大老爷的话回屋里等着消息,待得三更更鼓敲完后,又过得许久林大老爷才回了屋来。
林大老爷似是怕吵了顾氏的安眠,轻手轻脚的合了房门,心翼翼的进了屋,连个灯也未点,就着朦胧月光宽衣解带,动作轻缓,只发出了一点窸窣的声响。
顾氏听得他回来,本还想问他几句同他些什么。见他如此动作,眼眶一热,心头一暖,抿着唇闭上眼来,承了他的好意,装着已经熟睡了一般。
第二日一早,天刚一大亮,林家就来了一位客人。
才刚出了月见苑院门的林二爷听着这消息挑挑眼眉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却有些古怪的味道。
林书茹的伤势还未大好,仍只能仰躺在床上歇养着。
碧婷大早上熬了药过来,听人起王老将军登门,忙奔了屋中告诉林书茹知道。
这不是王老将军第一次登门,却是来得最早的一次。
如今林家的三姑娘林书茹生了场大病出不得门,或是的伤寒病症,或是的面疹发作,本就是个不多显眼的姑娘,又是林家二房的姑娘家,没个太过显眼的家世背景,关注她的人自然是少的。
奈何这王老将军也来得频繁了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林大老爷手段高明,居然同才回得京都的王老将军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结了什么莫逆之交,却不知道林大老爷一听王老将军过来,便头痛的要命,当真是比他那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和左侍郎的争吵更难摆平。
林大老爷一身官服正准备去往工部,还未行到院外便听得通报王老将军正候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二房的三姑娘,终究是大奶奶顾氏带着一道去往韩府才遇上了事儿,大房在此间负有一定的责任,自然不能两手一摊,撒手不管。
林大老爷无奈,将头上的乌纱摘了下来,客客气气将人迎了进来。
那日林家翻覆,林书茹被甩出马车之事因着顾氏的快速反应,雷霆动作的安排死死压下来。
除了林家几个以及当日牵扯在其中之人知晓那日之事,便是林书茹本人都不太清楚在她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林书茹不问,不仅因为瞧着顾氏没有打算要告诉她的意思,更是因为大略想想,便觉问话不妥。
当时在左直胡同里除了被甩出车的她和被摔得迷迷糊糊的车夫,就只剩了三个人:一是王老将军,二是王老将军的副将,三是袁亦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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