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整个身体悬掉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看不到颜e的水一直浸到颈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水是流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屏住气,竭力把头抬高≡己就像被封在一口井中,当叫声回荡着消失,四周安静得仿佛坟墓。
伤口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痛觉也变得迟钝,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
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名其妙地被人当成逃奴,暴打一顿后又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屈辱。
等我逃出这座水牢,非把你们一个个干掉!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关刚一咬紧,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却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口蔓延。
愤怒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程宗扬胸中咆哮。
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jig力,他低喘着,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体而去。
忽然头顶一阵响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洞泄入∑乎是一道栅门被人打开,发出吱哑的声响。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小浪婊子,腰扭得真a。”
程宗扬仿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yi猥的笑容。
“呯”的一声,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个甜媚而稚嫩的声音格格笑道:“摸得人家好痒……罐子都摔破了。”
她的口音很奇异,吐字生硬,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
孙疤脸道:“我再给你买一个!”
少女甜笑道:“谢谢孙哥哥。”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少女道:“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曼儿陪你上床吗?”
孙疤脸喜出望外,“真的!?”
少女天真地说道:“只要哥哥跟夫人说,让曼儿去陪哥哥,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
孙疤脸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悻悻道:“夫人养的摇钱树,怎么会便宜我?”
少女语带同情地说道:“是啊。”
“不破身子也有办法……”孙疤脸涎着脸道:“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
“好啊。”少女快活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香片?要那个干吗?”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上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是曼儿沾了男人那里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
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竺来的下贱胚子!忘了祁老化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木栅“呯”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仿佛一条光滑的绳子……
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
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好在大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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