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太过心慈手软,不够果决狠辣。严裕手段狠戾,杀伐果决,然而却拘泥于儿女情长。所以元徽帝才会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如果他太在乎谢蓁,在乎一个女人,便不适合坐上龙椅之位。
没想到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又或者应该说,严裕从一开始就对那把龙椅没兴趣。所以他活得随心所欲,谁的想法都不在乎。
元徽帝睨向太子,徐徐开口:“若是把陈大学士的孙女儿许给你,太子可否愿意?”
严韬起身行礼,回答得滴水不漏,“儿臣听从父皇安排。”
同设想的回答一摸一样。
元徽帝笑了笑,完全不觉得把人家孙女儿当物品让来让去有什么愧疚,只道:“罢了,容后再议吧。朕看你们都倦了,不如带你们到太液池转一转。宫外前不久送来几十盆昙花,品种独特,宫人算了算日子正好今晚开花,等宴后便一起过去吧。”
严韬微楞,颔首应是。
底下一干大臣自是没有二话,纷纷答应下来。
严裕重新坐回位上,往谢蓁那里看去一眼。
谢蓁端得一本正经,没有露出丝毫笑意,大抵是知道这时候笑不合适,所以绷着一张小脸,模样还有点小严肃。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眨了眨眼睛,既慧黠又俏皮。
严裕低头一笑,若不是顾忌着这么多人在场,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揉一揉。
*
太液池后面是三座山,山前便是元徽帝所说的种植昙花的地方。
一旁是阁楼,一旁是通往后宫的道路。元徽帝和官员在楼下凉亭里喝茶解酒,王皇后领着一干女眷来到二层阁楼上,从上往下眺望院里的昙花。宫里四面都点着宫灯,是以把附近照得很是明亮,她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昙花含苞欲放的模样。
眼下戌时刚过,昙花还有半个时辰才绽放。
谢蓁和谢荨、顾如意站成一排,兴致勃勃地赏花儿,时不时点评一两句,打赌哪一朵花最先绽放。因为周围都是姑娘,声音一个比一个欢快,是以她们的说话声也不多么明显,很快就被淹没过去。
即便如此,仍旧有一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谢蓁身上。
陈映雪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被皇上让来让去,偏偏最后哪一个都不要她。如今她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半,皇上亲口将她赐给安王又赐给太子,以后谁还敢上门求亲?她还能嫁给谁?
再一想安王拒绝她的那些话,不由得对谢蓁更多了几分好奇。
她究竟哪里值得安王青眼有加?因为脸长得漂亮么?
探究着探究着,差点忘了收回视线。
所以当谢蓁忽然转头看她时,她一慌,表情很有些狼狈地回以一笑,这才低下头去。
谢蓁一直觉得如芒在背,背后老有个灼热的视线盯着她,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这才想吓一吓陈映雪。
只是没想到陈映雪表现得很无辜,仿佛她欺负她似的。
谢蓁抿抿唇,有点不痛快地移开视线。
顾如意问她:“怎么了?忽然就不高兴了?”
她垂眸往楼下看,半天才回答:“没什么。”
可是她的表情骗不了人,顾如意蕙质兰心,回头一看,不用猜便知道怎么回事。握住她的手道:“安王在宴上都那样说了,你还不放心么?”
谢蓁摇摇头,她对严裕可放心了,那就是一只大狗,怎么撵都撵不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心烦什么,大概是不喜欢有人觊觎严裕。静了一会儿,脑袋枕着手肘悄悄地问:“如意姐姐,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顾如意认真想了想,倒也没敷衍她:“如果我真心诚意爱慕他,应当是不能容忍的。”
谢蓁弯起杏眼,笑眯眯地说:“我跟你想的一样。”
她就是小心眼儿,做不到跟别的女人分享严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
半个时辰过去了,忽然听阁楼下一声激动地叫喊:“开了,开了!”
谢蓁和其他姑娘忙探出头往楼下看,果见院里有几株昙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花苞剥开淡紫色的外衣,露出洁白素雅的花瓣,在月光下缓缓舒展身姿,莹白动人,使人眼前一亮。因为是新培育的品种,有蓝色粉色和白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全都开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一朵昙花盛开不足为奇,若是几十朵一起盛开,那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阁楼上的姑娘们惊叹不已,赞叹连连,在楼上看已经满足不了她们,各个蠢蠢欲动,想到楼上近距离一探究竟。
王皇后宽容道:“本宫带你们一块下去,让你们仔细瞧瞧。”
姑娘们高兴极了,跟在王皇后身后一起步下阁楼。
顾如意问谢蓁:“咱们去么?”
既然皇后都打了头,她们再不去便是不合群,不给皇后面子。谢蓁想了想,点头跟上,“那去一块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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