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窗外月光悠悠,透了几许银辉进来。
艾延亭万般不舍的凝望着女儿的面庞,带着愧疚与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姐,请节哀顺变。”沐连鱼看着令人心碎的这一幕,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艾兰香抬起头来,没的看着沐连鱼,秀美的双眸中已满是迷蒙″连鱼一阵心酸,忍不住劝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哭。”艾兰香倔强的摇了摇头,仿若自我催眠一样,“父亲的后事还需要我来安排,艾家也还要靠我继续支撑下去,我不能哭,我要坚强。”
沐连鱼浑身一震,静静地望着艾兰香白皙美丽的脸庞←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将会面临一条怎样艰难的道路±,只是一种解脱,可活着的人太难≮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女人的生存空间更是要比男人小的多,尤其像艾兰香这样势单力薄、无依无靠的女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父亲说说话。”艾兰香痴痴的凝望着父亲慈祥的脸庞,或许在她的眼里,父亲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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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薄暮,整个艾府一片素白,门口已经用松枝白花扎起一座牌楼,以往写着扁宋体黑字——“艾府”的大红灯笼,早已经换成白绢制的素灯,就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条。长长的招魂幡被晚风吹着,一会慢慢飘上,一会轻轻落下。
整个艾府大堂被布置成一个肃穆的灵堂,正面是一块接天连地的白色崾,黑漆棺材摆在崾的后面,只露出一个头面⌒间写着一个巨大的“奠”字,正下方是一张条形黑漆木桌,上面摆放着香炉,供果。
艾兰香一身重孝,头戴白花,腰间系着麻绳,正跪蒲团上烧着纸钱°烟袅袅,在灵堂内弥漫着,整个灵堂立即变的灰蒙蒙的』有一些质地较好的浅色绸缎在附近的烛光照耀下,鬼火般的闪烁着冷幽幽的光。
艾府的庭院内灯火通明,用幔布围起的帐篷内摆放着八张大圆桌,请来帮忙的佣工穿梭其间摆放着菜肴≮最上的一桌,围坐着艾家的宗亲长辈,一个个都已经老态龙钟,此刻正交谈甚欢,却完全没有一副吊唁者应该有的凄容″连鱼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有人上门吊唁,就招呼一声,给根孝带。
“***,这帮老家伙倒是挺舒服,跑这里聊家常来了。”沐连鱼看的不爽,锤了锤已经酸痛不已的后腰,心里面暗骂不已。
肥胖的厨子走过来打断沐连鱼的抱怨,一边在围裙上擦去手上的油质,一脸憨厚的对沐连鱼请示道:“李管家,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一声“管家”叫的沐连鱼心里面舒坦,此刻天色已晚,沐连鱼见来吊唁的人也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略微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老哥,那就有劳了,准备开席吧,我去灵堂看看。”
“好咧。”厨子吆喝一声,自去准备。
“他还真当自己是管家了,真是贱骨头。”秀儿端着茶水走过,见沐连鱼指挥若定,不知为何心里面暗暗生气,忍不住心中鄙夷。
沐连鱼走进灵堂,顺手给老爷子烧了几张纸钱,这才对艾兰香劝慰道:“开席的时辰到了,小姐看是不是应该出去打个招呼?”
“嗯。”艾兰香应了一声,借力想站起身起来。可能是跪的太久,腿上已经麻木,艾兰香秀眉蹙起,娇躯微微一晃,竟然站立不稳。
沐连鱼下意识的挽住艾兰香不盈一握的腰身,柔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艾兰香赶忙推开沐连鱼,只是娇躯明显有些僵直,憔悴的脸色也渲染了一丝红晕。
这一幕本是无心之过,却被坐在那边谈笑风声的艾家老太爷看在眼里,老眼昏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和怒意。
艾兰香站稳身躯,不敢看沐连鱼乌黑的眼眸,轻声问道:“子谦已经数夜未归了,找到他没有?”
“已经托人出去找少爷了,相信一会就应该回来了吧。”沐连鱼暗自摇了摇头,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孝的儿子,老爷子西归,居然音讯全无。
艾兰香幽幽叹了口气,并未多言,稍事整理了一下仪容,在艾秀儿的搀扶下走进庭院。今天留下来吃饭的大都是左邻右亲,要不就是艾家的宗室长辈。艾兰香是艾家长女,弟弟又不在,自然要尽主人之谊。
“老太爷,兰香有礼了。”艾兰香走到老太爷面前行了个礼数,“家父故去,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担待?可不敢!”老太爷冷哼一声,撇了一眼沐连鱼,对爱兰香质问道,“艾子谦呢?”
家丑不可外扬,艾兰香连忙端起酒杯,替弟弟掩饰道:“子谦外出做事未归,老太爷,兰香这里先替他敬您一杯酒。”
“他有什么事情做?长辈来了,也不回来打声招呼,让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老太爷冷哼一声,眼皮一耷拉,手中的拐棍重重一顿,指着桌面的菜肴怒气冲冲的对艾兰香质问道,“你们家就是这么待客的吗?看看这些都是什么,青菜、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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