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1、家族
“唉!还没好吗?”我面向背对着我的女人,为什么女人在准备的时候都要花这么长时间?“快了,不必那么急嘛。你看你,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小翔,别乱动了喔。”她说得没错,我天生就是这副急性子,没办法。我从崭新的西装里取出香烟,点上火。“突然回去他们那边,公公和婆婆会不会吓一跳?”“哪会,你看孙子都这么大了,他们一定笑得合不拢嘴。”我看着一旁睡熟的儿子小翔,如此回答她。“久等啰,好了,啊?”“嗯?怎么了?”“老公,你这里啦!”老婆指着我的脖子,我伸手去摸,“啊!忘了!”“老公真是,不但急躁,还冒失,过来我帮你。”“老公,我爱你。”老婆一边帮我整理着脖子周围一边说。“干嘛突然讲这个?”“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当前还是夫妻嘛!”老婆往下逃避我的视线,似乎在害羞、、、、、、
2、真假阴阳眼
弟弟掉下去的时候,只有洁在旁边。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弟脑袋迸裂,存骨寸断。警察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
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老阿姨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
也无法刷掉幼子骤逝的悲伤,妈妈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室。爸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孩子在家里。但是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
阳台不高,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子能翻过去的。
街坊们议论纷纷,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五岁的生日。爸妈当时不在家,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两根白色的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上丢下去的啊。洁回忆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脸上尽是泪痕。
爸爸跟妈妈震惊之余,鸡皮疙瘩布满了满身。这话出自一个七岁孩子之口,格外地阴森。
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爸呵斥她。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的袍子,长得好像、、、、、、洁哭得厉害,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某张照片。妈妈大惊,立刻抓着洁到偏堂神桌前。
哇!洁哭得更厉害了,躲到妈妈背后。黑白照片里,穿着黑袍、过世的奶奶。妈妈害怕地大叫,爸爸也惊呆了。
我不要在这里!洁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来,招魂的时候,铜铃规律地当当当响,冥纸从那滩黑色不规则的血迹,一路撒到楼上。张振德回家来!张振德回家来!法师吆喝着,一身黄袍。爸爸搂着妈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起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师口中念念有词,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洁瑟瑟缩在沙发,在指尖中眯起眼睛。爸爸妈妈注意到洁的反常,原以为洁是在为弟弟难过时,洁开口了。
法师~~洁恐惧的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洁整个蜷缩成一团,爸妈看见,心跟着揪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脊背。
你后面、、、、、、洁的脸发白。
法师脸色微冷,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洁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木剑尖在颤抖,眉毛渗出水珠。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洁双眼翻白。
法师大惊,吓到整个人跳到餐桌上。
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慌地大喊。
妈妈赶紧抱住洁,爸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在地上。
一声破碎的声音,法师竟然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地问: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爸妈妈则在客厅里不断安抚受惊过度的洁,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惊吓呢?
大医院,精神科。
百分百,幻视。
幻视?
医生轻咳一声,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死亡,姐姐因过度自责并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的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爸叹着气,看着一旁的洁。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反应。但是你们父母,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洁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爸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爸叹口气,牵着洁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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