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
言罢继续沿着官道前行。>
方振羽先朝中年男子弯腰行了一礼,这才快步追上丁醒:“晚辈有眼无珠,刚才识不出前辈的仙师身份,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他已经看出来,丁醒神通貌似比中年男人要厉害,而且是厉害很多的样子,否则那中年男人身为地头蛇,不该对丁醒表现的如此毕恭毕敬。>
既然有这么一个缘分,让他与丁醒遇上,非但同乘一船,还极可能会同住一寺,他决意侍奉左右,万一打动丁醒垂青,那消除家乡虫灾,就有了一份保险。>
丁醒暂时见不着长愿和尚,就不着急赶路,与方振羽闲聊道:“你说你母亲也是修士,那你为何没有步入道门,是因为根骨不行吗?”>
方振羽照实回答:“说来惭愧,家母是在死前才告知我真实身份,她说修行是镜花水月,苦苦追逐,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真不如待在凡尘快活!她还说生死有轮回,更有定数,她自己也决意遵循天道,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她希望我平平安安过完此生,根本就没有传授我修仙之法!”>
一名修士,能够狠心舍掉修仙执念,应该是对道途彻底绝望,当然也可能是心生厌倦。>
人有百态,修士也一样,并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能心怀壮志,都能锲而不舍,都能坚忍不拔。>
绝大多数修士在经历过修仙路上的艰辛与困惑后,难免会心志消沉。>
方振羽的母亲显然就是如此。>
这让丁醒想起一位故人,她叫方莲姑,一位非常普通的散修,无意间走上修行路,从此舍家弃亲,漂泊半生却道法无成,在唯一的挚交好友冷二娘死后,她就越渐消沉,除了在丁醒园田内打理果树时,能让她在忙碌中聊以慰藉外,对道途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想到这里,丁醒不由一怔,心想方振羽也姓方,不会就是方莲姑的儿子吧,但是算一算时间,距离方莲姑出走金露酒庄,还不到十五年,她没有方振羽这么大龄的儿子。>
但丁醒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了方振羽的身世。>
结果一听之下,丁醒唏嘘不已。>
“其实家母并非亲生母亲,而是晚辈养母,晚辈生来就是孤儿,幼年时丐讨为生,一次在城外露宿,遇上家母昏迷野外,我当时才七八岁,力小拖不动她,又怕她被野兽叼去,就捡来树枝给她遮掩,隔天去瞧她一回。”>
“我本是想看她死了没死,不算什么善行,但她醒来后感念我的举手之劳,就收我为子,极尽疼爱,抚养我十余年,并在月廊绿洲经营酿酒买卖,很快成为一方巨贾,但她对钱财没有兴趣,家业完全是给我准备。”>
“她在死前对我透露身世,说她本是巍国修士,因为一场灾祸迁徙到天东漠,寻找绿洲时招惹了仇家,一路逃亡到月廊绿洲,之后与我相依为命,她死时,我曾问她是否有心愿未了,需不需要我把她棺陵迁回巍国,她说不必麻烦,她在巍国只有一位东主,或许会牵挂她,但那位东主可能已经死了,我就把她葬在了月廊绿洲。”>
……>
丁醒根本不用询问方振羽母亲的名讳,就已经猜到其母就是方莲姑。>
丁醒实在是想不到,当年金露酒庄爆发毒祸后,方莲姑会跋涉了这么远的疆域,从巍国一口气迁居到天东漠的边疆绿洲。>
而且隐姓埋名,彻底变为一介凡人,再不与修仙界有任何往来,怪不得他让丁尘之派人寻找,数年都找不到线索。>
金露酒庄出了那么大灾祸,可能方莲姑觉得丁醒自身难保,她就心灰意冷,决定迁来大漠,了断余生。>
方莲姑不是第一个在落寞无名中坐化归墟的修士,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她的人生经历,在修仙界本其实是司空见惯。>
这是修士常态,而不是特例。>
丁醒会怀念方莲姑,却不会报以同情,因为对于方莲姑来说,能在死时有养子披麻戴孝,能有十余年坐享天伦的生活,她的结局已经算的上圆满。>
等方振羽把方莲姑的情况讲完,两人也已经走到清醇寺的门前。>
丁醒望着修建庄严的寺院建筑,摆了摆手:“振羽,你去拜门,就说昔年的墨河之友前来拜会长愿大师。”>
方振羽登时一喜,心想丁仙师直呼我名,这里边可是有亲近的口吻呀,他原本就想给丁醒鞍前马后,最是担心丁醒不接纳他这一介凡人,此刻却是打消了疑虑。>
当即登阶而上,拍响寺门。>
等有僧士前来开门,方振羽把丁醒的话语转述一遍。>
那僧士一听,朝丁醒瞄了瞄,先说了一句:‘施主稍等’,旋即转回寺内,不消片刻,就领着一群和尚出来。>
数量有五六个,全都上了年纪,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法力,一看就是在寺院干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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