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听着庄民七嘴八舌议论有关‘蝗灾’与‘盗酒’的情况。
他对这场大灾祸的起因与经过,慢慢有了一个大致脉络。
主谋是来自大巍国边疆沙漠的‘四天王’,这帮修士往常从不越境到巍国,也与巍国修仙界秋毫无犯,但在他们寿终就寝的时候,忽然打起金露酒庄的主意,并不惜代价实施劫掠。
他们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反正快要坐化归墟,不如在死前大捞一票,给子孙传下一笔丰厚遗产。
所以这一桩盗窃事件,与仇恨无关,就是一种贪图材宝的纯粹行为。
以前金露酒庄发生过类似事件,全部防守成功,五窖山没有损失一坛灵酒。
但是这一次,‘四天王’不走寻常路,他们不盗酒,直接偷盗灵窖,兼之他们抱有孤注一掷的必成信念,为此甚至愿意舍掉性命。
如此无畏的人,偷盗的成功率自然要高一些。
丁醒正打量‘四天王’的尸体时,舅公伍士卿出现在议事厅门口,朝他招了招手:“小丁,你进来!”
又指了指身边的伍士宗、小伍兄弟、方莲姑,让几人全部进入议事厅。
伍士卿昨夜肯定也经历了惊险战事,右臂包有绷带,左脸划了一道四寸长的血口,这导致他不能板着脸。
他的语气也因为疲惫而变的温和。
“听绍公说,你们所在的园田全部遭了大难,死了六七个庄民,是这样吧?”
“可不是吗!”伍士宗与他是堂兄弟,说话放的开:“士卿哥,我们园田不是死了六七个,而是八个,士渠老堂兄、继良夫妇俩、柳寡妇,其余四个是佣民,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他随后絮絮叨叨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伍士卿耐心倾听,听罢询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件惨剧是上宗门徒呼延萝一手造成?”
伍士宗赶紧摇头,他妹妹伍媛芳也在上宗,他不想给妹妹招惹麻烦:“元凶是那一头蚁妖,并非呼延萝一手导致,她充其量算是祸端。”
伍士卿忽然叹了口气,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遍,才说:“她其实连祸端也不是,昨夜绍公邀请她联手拦截银角天王,从五窖山一路打到你家园田附近,她放剑是绍公请求,不让那头蚁妖逃跑,但她追踪蚁妖有难度,剑入莓园也是逼不得已。
等放了剑以后,绍公本想冲到园子里,擒拿蚁妖,顺便营救那八人,结果银角天王豁了命,撕断绍公一条手臂,这一耽搁,那八人就全死了。”
孟绍公断臂后,虽然与呼延萝联手杀了银角天王,但他负伤之下,却是无法再追踪银角巨蚁,呼延萝又没有责任追,于是就有了两人在莓园交谈的一幕。
实际上,他们全都看见丁醒从蚁窟里冒险救出伍士宗与冷二娘,但灾祸毕竟因他们而起,他们就没有把丁醒几人招到跟前说话。
此刻丁醒几人听了这件事的始末,全是一副意外神态。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祸端应该是孟绍公,肯定怪不到呼延萝头上。
其实孟绍公也是无心之失,毕竟他存了救人心思,但因为断了手臂,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说来说去,这是一件意外。
丁醒好奇问:“舅公,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伍士卿捋捋胡子:“绍公专门对我讲,再让我原原本本告诉你们,这是呼延萝的要求,她不想平白做恶人!”
其实可以不用通知,以呼延萝的身份,做了恶人也没事。
但她今早返回宗门前,特别交待孟绍公,绝对不能让她声誉受损。
于是才有了这场谈话。
伍士卿看着几人:“本来嘛,等会儿的全庄大会,要宣布两件大事,一是布置追回金露窖的行动,庄上修士有一个算一个,要轮值出外执行追宝任务,但有呼延萝给你们说情,免了这件差事!到时我也要出去,全庄只有你们五个是例外!”
伍士卿的口风忽然转为羡慕。
大伙心里都明白,金露窖一旦遗失,追回的可能性如同大海捞针,这将是一场长期持久的苦差,轮到谁,谁倒霉。
但丁醒五人却拥有豁免权。
这应该是呼延萝念在他们吃了大苦头,死了一堆亲人,怜悯之下,给予他们的补偿。
补偿也不止这一个。
伍士卿继续道:“另一件事与果税有关,因为金露灵窖失窃,上宗贡品面临中断风险,为了不让上宗责难,必须再炼一座新灵窖,但代价极其高昂,即使耗空庄上公库也不够!于此,新庄主决定让大家都出一份力,从明年开始,果税统一加征三成,但你们同样是例外,不在加税行列!”
孟绍公请呼延萝牵线,才能炼制新窖,呼延萝就把这个要求提了出来。
这对丁醒、伍士宗、小伍兄弟来讲,绝对是大好消息,但方莲姑是佣民,她没有自己的园田,加不加税自然无所谓。
那伍士宗听了这番话,留意到一个字眼,顺口问:“士卿哥,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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