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里很是冷清,半人高的茅草,长着青草的路≥子倒是不破,朝廷会派人来定时整修的。何况这些陵园地面建筑才竣工二十年。但是守陵的已经没有年轻人了,岁月已经夺取了这些当年才二十左右的女人们,她们曾是王最喜爱的乐队歌舞姬,本来如今也是应该风韵犹存,但是苍老和病痛,加上饥饿折磨着他们,昌邑王很吝啬,对于这群人来说,他们几乎没有吃饱过。
“都要去陪我父王了,还要什么寻医问药?”昌邑王在祭拜父亲的时候,就这么回答她们,“我父王一定消你们早日去陪他。”所以,这里情况一直难,好在皇帝已经有了旨意,让太守暗中照顾,这样张脩的日子才好过,妄人老太太来祭拜,并暂居此处,也是太守安排的,所以张脩特别准备了些好吃好喝招待妄人。
“你可是翁须母亲?”张脩认出了妄人↓人也认出了她,与女儿一起被送往长安的歌女。
妄人点头道:“你还活着?你母亲以为你在那一年就死了。”
是啊,那年太子家遇上大变,太子府里的女人们的前途未卜,张脩没有子女,她只是一个陪过那些男人的女人,没有名分,也正因为这样,她被当作奴仆,逃过一劫到了昌邑王府为奴。而她的母亲却不知情,以为她已经死了。
“伯母,我早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我只是一个躯壳,在这里喘息,我已经不奢望回家为父母尽孝,只求平安地守着王陵。”
“你没有孩子,可想过百年之事?”
“这陵园里面没有我的位置,但是外面地方多得很。”张脩说道。“我会和姐妹们在一起的。”
对于陵园,王商和刘奭倒也觉得新鲜,一个陵园内什么人都有,工匠,乐师,祭祀←们就在这里安家了□至还有孩子,他们是守陵人的子嗣,其实除了那些妾氏,奴仆倒是比主人要自在。
“我父亲经车他小时候比我自由,我看他比我是自由,我总觉得自己浑身不自由。”刘奭说道。
“乡村野夫,自由倒是自由,但是无法为国献力,人生总会有得失,太子您可是贵人,怎么可以贪图享乐?”王商说道←是太子的长辈,说话自然有长辈的味道,虽然他实在没有比太子长多少。
“这回我们来,怎么没见到废昌邑王?”刘奭说道,“其实我也想见见这位没当成天子的爷爷。”
“您要见不难,但是不能让他发觉什么,否则您恐怕要不利。”
“大不了不当太子。”刘奭说道,“父皇不是经常夸钦弟吗?”
“您不可以这么想,”王商说道,“萧先生说过,您才是大汉的太子,将来的天子,要是陛下另立幼子,对大汉将是劫难,当年武帝就是听信……”
“你真烦。”刘奭说道,“我知道,只是发发牢骚,哪敢真放弃。”他心中所想只有自己知道,从小父亲就忙于国政,陪伴自己的都是宫里的那些人,父亲的女人很多,虽然他说只喜欢自己的母亲,去世的许皇后,但是这也未必是真的,刘钦的母亲张婕妤就很受父皇的喜爱。
“你的继母王皇后待你如何?”
“她?她不是父皇的女人,只是父皇来摆平那些女人的工具。”刘奭也耳闻一些王皇后的事,她是克夫命,皇帝立她只是不想后宫那些女人们争皇后位而已。
“她好歹是皇后,您要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才是,皇后无子就是太子您的福分,皇上还是关心陛下的,只要您能把握自己,显示您非凡才能。”
“我有什么才能?”刘奭说道,“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显摆的人。”
王商说道:“这就是您的优点呀!”
刘奭哼了一声,却懒得理他了,因为王商心里所想的就是借着自己将来成为名臣,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他这个脾气,可是自己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
妄人刚好出来,刘奭上去扶住了她。
“我好好的,你怎么来扶我?”
“太婆婆,我觉得好孤单,您知道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刘奭说道。
“我知道你可怜,不过有婆婆在,还有你舅舅在,大家都很关心你,你父皇忙′实他们这些人才苦,吃不饱穿不暖,生老病死无人牵挂。”妄人心中还记挂着张脩她们↓们不能离开墓园,因为她们没有资格离去,自己的到来也就是为她们解决了一些生计问题。“我有那么多子子孙孙,很是满足了,就是你死去的太外公也风光了,他活着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他如今是侯爷了。”
“做侯爷有什么好处?”刘奭问道。
王商说道:“礼制规定了各种人的葬制,我爷爷如今重新按照侯的礼仪安葬,有了陵园以及看陵人,不用躺在薄棺里了。”
“难道这就是昌邑王想要的吗?”刘奭发问道,他觉得这位废帝生活似乎不比宫里差,虽然是庶人,但是父皇真没短他什么,可他似乎还不满足。
“当然了,王侯谁不想当?那个世界也是讲排场的,要不然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废帝好歹也是做过天子的,又是武帝的嫡亲孙子,怎么可以以平民身份到地下去见先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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