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真挠了挠耳根,想要回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其他人也都被问住了∨俭道:
“穆宗皇帝喜欢在山里打猎,这一带曾经有一座山名为太苯,穆宗建有一座行宫,因为靠近黑河就叫做黑河州。后来被废,不知是不是这里。”
隆绪双手勒住缰绳,胯下的黑马扬起前蹄,朝天喷出一团白雾,咴咴高叫,在地上转了一圈,隆绪朗声大笑:
“就是它,这就是朕要找的那座山。不管它是不是太苯,朕要给它重新命名,你们说应该叫什么?”
众人都感觉那座山峰雄伟峻秀,萧普古道:
“此山是皇上心中的山,就叫‘吉祥山’,怎么样?”
隆绪又是一阵大笑:
“用意不错,只是太俗了些。吉庆祥云,朕就借你的意思,给它起名‘庆云山’,你们说怎么样。”
众人纷纷叫好,萧普古也很得意,毕竟是自己的立意转变而来‖声道:
“皇上高明,‘庆云山’好听多了。”
然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这里就是朕选定的安息之地,张爱卿,你让工部立即勘测开工,在庆云山建造朕的山陵,叫做庆陵,在这里建一座奉陵邑,就叫庆州。加紧施工,朕想要看到它完成的样子。”
张俭一时愣了神,皇帝年过花甲一直没有开凿陵寝,大臣亲贵们有过议论,但都不敢提。本以为皇帝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却是早就打算远离百年祖陵,在千里之外重建陵寝◆普古拍马向前,这是契丹人的事,张俭懂什么,抢先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修建皇陵是万年大计,不能仓促决定〗巫闾山的显陵、乾陵是皇上的三代祖陵,陛下的父皇母后在那里,文献皇帝、世宗也都在那里长眠,这一枝皇族的子孙都陪伴在他们身边,皇上的兄弟和姐妹们走了的也全都去了那里,不但如此,这几朝的勋戚重臣和他们的家族墓地都在附近,皇上怎么能撇下所有人孤孤单单在这里建陵寝呢。”
“朕不会孤单≮真,将来你和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来陪伴父皇,好不好?”
宗真望向雄峻的大山,说道:
“好有气势的山,父皇,儿臣也喜欢这儿,不管父皇在哪里,儿臣都会陪着父皇。”
好个乖巧聪明的太子,可是年轻人懂什么,萧普古想≈看萧恒德,这位殿前指挥使的心思全都在周围有没有隐藏坏人和野兽上;再看萧孝先,他从大延琳之战后就变得唯唯诺诺◆普古对皇帝想要葬在哪里本也可以不发一言,可是作为地位最高的朝臣,这种重大事情上却不能放弃责任,坚持道:
“还是回去让大剔隐司召集皇族亲贵议一议,最少也要派人看看风水再定。”
“看风水,怎么说还不都是凭着一张嘴〗巫闾山虽好,但朕总觉得有一种虚浮哀伤之气,张爱卿,你说这是为什么?”
张俭骑在那匹矮小听话的灰马上凝思片刻,说道: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心思了。当年文献皇帝以太子身份为母后所逼让出皇位,又被太宗猜忌不得不流亡衡,惨死他乡←避世时寄居的医巫闾山留下他的深深哀愁,后来太宗皇帝虽然迎回他的遗骨却不肯葬在太祖皇帝陵寝所在的大黑山,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埋在医巫闾山,山里自然种下幽怨。后来世宗皇帝在叛乱中为贼人所杀,死于非命,埋葬他的是穆宗,穆宗对这位堂兄不会有孝心,匆匆把他埋在显陵,说是陪文献皇帝,其实就是排斥,想他的子孙排挤出大统之外。景宗皇帝选择医山大概就是出于北枢密所说的理由,其实也是不得已〗山成为皇陵是打击排斥造成的,不是契丹的根基所在,所以帝王之气不会深植土壤只会在林间漂浮,这就是皇上所说的虚浮哀伤之气。陛下,老臣说得可对?”
这个老汉臣能和自己如此心意想通真是难得了,隆绪点头,但还有一层心思张俭没说,不知是没有猜到还是猜到了不敢说 绪登基四十七年竟有二十七年是在母后的威权之下做傀儡,想到那些屈辱的年代他就恨不能逃离母后远远的。更何况那里还埋着那个母后的面首〉他是面首有些不公,但隆绪的心里就是对他公正不起来。当年不知为什么自己竟同意把他埋在那儿,难道因为母后赐了那块葬地?结果却要让父皇永永远远忍受他的嘲弄←刚想点头称是,却听萧普古愤愤反驳道:
“南枢密倒是熟知历史,可是难道不知道契丹又称为辽吗?这个‘辽’字从何而来?就是辽河□丹起源于辽河上游的潢河和土河之滨,到了下游更加气势磅礴,怎么能说医山不是契丹的根基呢~祖、太宗永眠在上京,文献皇帝一支世守辽河,这才是源远流长呢。”
看来北枢密并非不学无术,但他却没有更深的洞察力,隆绪说道:
“北枢密说得对,文献帝、世宗、父皇在医山永眠替契丹看守辽河,也算是葬得不错,他们有那么多子孙亲人陪伴想必也不会孤独。但朕还是喜欢黑山。回去让大剔隐司和亲贵们会议这件事,这不是小事,他们应该知道,但不是商量,而是要他们接受。”
话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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