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绪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醒过来,张开黏在一起的眼皮,看到许多道目光从头顶上俯视下来,有的焦急的,有的麻木不仁,有的闪烁不定←身下松软的泥土上铺着厚实的毡毯,身上是温暖的锦被「过挤作一团的人头,天空湛蓝,阳光明媚,鸟儿啾啾鸣唱,风摇树叶哗哗作响》疼渐渐平息,他说道:
“朕这是怎么了?”
一阵恐怖袭来,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声音在喉头滚成一个咕噜声响。跟随的老御医拿着一条雪白的丝帕来擦自己的嘴角,那里有一股湿漉漉的东西淌到耳边。
“皇上说什么?”
这是萧普古的声音。
不用御医诊断,隆绪就知道自己中风了♀样的经历以前有过,不过轻微一些,在书上关于这个病也有很多描写。
“皇上是中风,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
老御医言不由衷的声音 绪费力地把手伸出来,萧普古把它握住,隆绪推开他,老御医把手伸过来,隆绪将他甩开,张俭叫道:
“太子,太子。”
宗真正跪在父皇身边痛哭,他把一只手伸过去,隆绪立刻将它紧紧握住,宗真哽咽道:
“父皇,都是儿臣不好,不该和父皇赛马,儿臣该死,对不起父皇,……”
隆绪摇着重如千斤的头,但好像纹丝未动,只有眼神还能随心所欲,他用慈爱的目光安抚儿子。
“皇上,现在回大营,好不好。”
老御医低下头轻声说道,隆绪用眼神表示同意。备用的步辇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副宽大的担架,皇帝连同身上的锦被和身下的毡毯一起被稳稳地移到上面,四个壮实的辇卒熟练地起步,步履协调地迈开大步》面高低不平,他们调整着姿势的高矮,让担架好像行云流水般毫无颠簸※有的随行人员都琼步行,张俭坚拒坐步辇,气喘嘘嘘地快步跟着,宗真始终紧紧贴在担架旁边,父皇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的左手被攥得紧紧的,右手不停地抹掉脸上的泪水。
黄昏的时候一行人回到大营—门口人头攒动,皇帝发病的消息像所有宫中消息一样,没有长脚,却比谁都跑得快。看到最不消见到的景象,隆绪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皇帝被抬进卧帐,皇后、嫔妃和在大营的皇儿皇女们都来了,他们聚集在外帐里,有的流泪,有的静立,有的低声诉说。皇后带着萧浞卜和锦瑟、瑶琴跟着走进了内帐』路护送皇帝的人都在院子里止步,只有御医、太子、萧普古、张俭、萧孝先和萧匹敌一直跟着进去。皇帝被平平稳稳地放到床上,王继恩给太子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床边,皇帝又握住太子的手。
菩萨哥走到床边,摩挲了一下太子的头,埋怨道:
“宗真,你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谁叫你和父皇赛马来着?唉,你到边上去吧,让母后和皇上呆一会。”
宗真又落下泪来:
“儿臣该死,儿臣后悔死了。”
可是他没有动身,王继恩在一旁道:
“娘娘,您看皇上拉着太子不松手呢。”
菩萨哥摇摇头坐到床边↓俯下身子凑到皇帝的脸前,仔细打量起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苍白面孔←整一年皇帝没去中宫寝帐了。从前好多年皇帝虽然不在那里过夜,白天还是常偿坐坐,谈谈后宫的事,问问太子的情况,对外显示帝后琴瑟和谐,维持皇后的自尊和威信≡从去年春季和元妃大闹一场之后,许多事情都变了∴文颇和李文附人忽然人间蒸发,皇帝也从凤帐绝迹÷情很蹊跷,这几件事是不是有联系,是不是和元妃有关,菩萨哥不知道也不敢深究。锦瑟和瑶琴悄悄探查过也找不到答案⌒萨哥在宫闱司的权势依旧,可是她的心里发虚,总是预感将有祸事降临〓忑不安中过了整整一年,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今天事变突然降临,却不是自己出事而是皇帝发病‰其说这是祸事,不如说是好事$果现在皇帝龙御上宾,就该轮到自己这个皇后坐天下了,一切危机都将化解,正所谓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抬起头,问老御医道:
“皇上的病情如何?”
“皇上是中风,好好调养会恢复的。”
“能恢复成什么样?”
“顺利的话,能恢复得像从前一样。”
“顺利的话?那要多长时间?”
“这个臣不敢说,要看皇上的身体底子,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两年。”
菩萨哥抬起头,看看帐中的众人,道:
“你们都出去吧,让皇上好好歇着~医使,你们去商议如何调治,要留人日夜值守ˉ敌,你去部署加强防卫,非潮期,不许任何人出入大营□继恩,你去让外面的嫔妃们都各自回宫,让院子里的王公大臣们也散了吧,就说皇上并无大碍,别紧张兮兮的。”
张俭道:
”皇后,朝廷重臣应该分为两班,每班两人以上在外帐轮流值守,万一皇上有事可以随叫随到。“
王继恩道:
”奴才也留下,皇上离不开奴才。“
菩萨哥耸了耸小巧漂亮的鼻子:
”大臣们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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