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张军起来活动了一下,便去书房亲手写奏表。
他把昨天发生的刺杀事件前后经过写了一下,表示此事已移交万年县,并劝李适不宜牵连过众,提到要尽快整肃禁军,加强长安防务。
张军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就说自己怀疑这件事是节度使干的,需要彻查,请求李适下诏,召各道节度使入朝自证。
‘臣屡屡犯险,惟此次为最,诸藩之狠辣尽现,不臣之心昭然,杀臣扬凶的同时不过是在试探陛下和朝堂的决心。
现北方安静,民生初复,敢行此事者,不外大江诸藩尔,臣以为便不如当计而行,着诸藩入朝自证。
除幽州卢龙,单于都护,戎州都督外,诸镇节度观察营田等使,各路军使,行营节度,均宜入朝觐见,答辩军政之事。
应着河中马帅适时戒备,同华金商勒马拭弓,以防不测,臣也会着宣州警戒。若有不臣,必一击而溃之。
各藩入朝后,陛下可发敕旨,召诸藩留后都知率本部集结江陵,着户吏二部驱遣诸藩辖境,恢复王治。
若能一举而去诸藩,臣之险事便为幸事,不枉臣之涉凶,坏事也是好事。
陛下也好趁此之机琢磨禁中诸军卫,整肃其里,清查整顿之数臣不便置喙,只推举右金吾卫大将军凑为京兆府尹。’
洋洋洒洒数百字,把自己的想法还有推举吴凑的意见写好,漆封后着人投去宫中。
张军是赐开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可以直接把奏表递进宫中交到皇帝手上,不用从尚书各省过一道。
这是一种权力,是帝王的信任,也是责任,同时,这也是一种分化,帝王心术。
有了直接进言面圣的资格,张军做为外臣藩镇,天然的就会和政事堂产生隔阂,还是无法消除的那种。
对这些小手段张军向来是无所谓,自己又不用靠拉拢政事堂去做什么,大家平等协商就好,先把事情做好最重要。
大唐虽然已经止息了战乱,正在削除藩镇诸使,但实际上并没有风平浪静,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北方人口严重缺失,大量田亩荒芜,道路村庄和大部分县城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官员不足,民政户政混乱。
还不只是这些,各行各业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很多地方甚至连基本的生产都组织不起来。
再加上连年大旱,蝗灾,人口的隐匿和土地的兼并,需要做的事情不要太多。
而大唐经过了近一百七十年,十代人的沉淀,已经产生了大量人浮于事的士族官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好逸恶劳骄奢淫暴。
这才是大唐目前最大的祸源,也是最难处理的问题。
每朝每代都是初期刻若强大,中期淫奢衰败,后期民怨滔天,不需要那些学者专家各种分析,其实不过就是对老百姓的一个慢视,轻视,无视,肆意压榨剥夺的过程。
这个过程拢共分四步:亲亲相维,官官相护,内部繁殖,脱离民生。当整个官僚上层社会都被血缘和枝节占据的时候,根自然也就腐烂了。
当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人控制一切,除了压榨盘剥感口号他还会什么呢?所以自然也就崩溃了,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然而一切又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也是他们无所谓的原因,不管怎么变化,他们照常唱歌跳舞,受苦的都只能是老百姓。
数千年,从来也没有改变过,周而复始。
这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张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恢复律治,让大唐真正平稳下来。
再一个就是扩大资源,资源多了掠夺自然就会下降,吃饱了的畜牲会眯起眼睛来睡觉。
送走奏表,张军坐在那琢磨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遗漏,再梳理一下近期需要做的事情,看看公文,时间也临近了饷午。
“郎君,盩厔军官学院司业,天山县候康,门外求见。”
“康日知?”张军抬头看了看卫阿荣:“请进来吧。”
卫阿荣应诺去请人,张军把办公桌上面收拾了一下,起身走到室外,负手迎着阳光,感觉着太阳晒在脸上的温暖。
康日知这个人张军并不熟识,他能到军官学院任职是颜鲁公的召唤,和张军没什么关系。张军也是信任颜鲁公。
其实严格说起来,张军对这些西域羁糜国的王族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尤其是粟特人。他们是伊朗人的祖先。
大唐粟特人不少,名臣武将有,造反祸乱的更多。昭武九姓是粟特人的代表,在西域有安国康国石国米国史国等。
安禄山(本姓康),史思明,曹令忠,康进德,北宋书法家米芾,都是粟特人,都是以国为姓。
张军之所以对这些粟特人没有太多好感,主要就是他们骨子里的资本意识,贪婪,不计手段,喜炫富斗宝。
大唐的官场民间很是有一些被他们带起来的不良风俗。
“日知拜见郎君。”康日知距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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