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这个词对高煦来说很陌生。
南禹没有藩王,因为先代帝王的儿子们相互斗争,唯一剩下的那个便是下任南禹皇帝。明明是一个以文人名士而出名的国家,皇室内的斗争却比任何一个国家要残酷。
他是被父皇给予厚望的,所以对他的教育就更加的严格。从他懂事起,一直都在他父皇要求他做的事情,依照父皇的期望和喜好。
父皇希望他在民众中的威信如天神一般,完美无瑕,那他就必须如天神一样,没有喜怒哀乐、怨憎不甘。如同此时,父皇希望南禹唯一的女儿能嫁给夏国的皇室,于是他便带着阿盈来了。
阿盈很幸运,作为南禹皇室唯一的小公主,万千宠爱,可哪有平白无故的疼爱?唯一的公主,也不过是份珍贵的礼物,在等待值得送出的时机。m.ζgx.
都是谋算,挣扎,哪里顾得上天性?人性?
高煦的姿势和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是目光闪烁不止。姬明泽知道,他的话管用了。
其实在赴宴之前,姬明泽都还在想找个什么合适的参照物来处理这事儿呢。可后来他想到了姬明昊曾对他说的话:“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姬明昊一路来都是用的攻心之术。有这么好的老师在,还琢磨去别家偷师,实在不应该。所以在踏入宴会室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和高煦交心。
交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端了十多年的架子,似层层盔甲,不把这给去除了,怎么探查人心呢?所以,高度酒搞起!似醉非醉的时候,才是好时机。
“蘑菇好了,你尝尝。这可只有我会烤呢。”姬明泽乐呵呵的递给了高煦一串蘑菇。
高煦也不扭捏,一手饼,一手蘑菇,吃的喷香,啧啧称奇:“你一皇子,怎么会烤这些东西?”
“给我阿娘和我哥改善伙食呗。”
“你和你哥&helli;&helli;额&helli;&helli;皇帝关系很好吗?”
这话把姬明泽问乐了,他笑着回答:“那是我亲哥好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到此行,自己竟然是来送礼的,而礼物竟然就是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妹妹&helli;&helli;高煦一时心里堵的慌&helli;&helli;
姬明泽装做没看到高煦的变化,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就是小七,她是我俺娘捡回来的。这也快说亲了,我怎么就看着哪个都觉得配不上她呢?”
找到共鸣的高煦噗嗤一声乐了,求娶高盈的人也很多,可他看着谁都不顺眼。
姬明泽继续说:“唉,不过感情这事儿吧,还是要看她,所谓烈女怕缠朗,我家这不开窍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只希望到时候她能嫁的近近的。”
一句烈女怕缠郎彻底挽回了高煦的心情,他呵呵乐着,问道:“既然是情投意合的,为什么还要嫁的近近的?毕竟已经做了他人妇啊?”
姬明泽摇了摇头,无比认真的说道:“她就是生了孩子,做了奶奶,她也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住的近,我好保护她。”
这下高煦笑的前仰后合了:“我虽然在武学上技艺一般,但见过的高手还是不少的。那姑绝对是顶尖高手,还用你去保护她?你妹夫难道是天下第一不成?”
“也是,小崔好像打不过她。”姬明泽想了一下,说道,随即后知后觉的,“呸呸,我可没认定小崔就是我妹夫。”
到这会儿酒劲几乎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高煦接着炉火看着姬明泽,笑眯眯的问道:“你猜,我认为何人能做我妹夫?”
有坑!姬明泽心里的警报哇啦啦的响,他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一边想着是不是再灌这高煦一些酒比较好呢?
好在高煦没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用那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缓缓转动着酒杯,看着那杯中酒被炉火照耀成琥珀色光泽,煞是好看,一时兴起,仰头一杯喝净,说道:“这酒还真是好酒呢。这普天之下,谁配做我妹夫?东夷离我们远,交际不多,可听闻那个小皇帝也是少年英雄呢,就是年纪太小了,不合适。你们夏国,如今也就你们兄弟俩最出挑了,你说谁更适合?”
合着这高盈来,其实就是奔着他或者姬明昊来的呗,这让姬明泽心里很是不爽。不是高盈不好,而被这般强买强卖,谁都不会开心。
姬明泽放下手中的工具,用侍女递过来的软布擦了擦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看你希望她日后如何了。”
高煦来了兴趣,将身子略微往前探了探,问道:“怎么说?”
姬明泽这次酒杯里装的不是水,而是货真价实的酒了,他一口干掉,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人不能太贪心,图一样就好。若是图权利,就别在想情爱。我哥和我大嫂感情极好,我亦有心上人,所以情字上,怕是你们图不上了,所以只能图利。可这利也有长利与短利。”
高煦问道:“何为长利?何为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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