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父皇已是油尽灯枯,你们不必费心了。”太上皇挣扎着坐起来,他一动,之前的臭味就漫了出来。
苏婉若低头垂泪,她知道,太上皇这是失禁了。
换句话说,太上皇的确已经药石无效,只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不会的。若儿,你赶紧把雪找来,她一定有办法!”东方宏泽急得唇都有些哆嗦,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让太上皇有事。
苏婉若张张嘴,她明白东方宏宏泽的心情,可是……
最后苏婉若还是让张议明去定王府找雪过来,但太上皇却不许。
“我已经时日无多,悄悄让你们过来,就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太上皇声音非常虚弱,似乎随时他都会说不出话。
“父皇!”东方宏泽半跪在榻前,终于忍不住泪水,一滴滴掉在手背上。
太上皇抬起短时间就变得枯瘦的手,轻轻摸着东方宏泽的头,长长叹了一声:“父皇已经不行了,所以有些事要在这时嘱咐你们。”
“父皇不要这样说,儿臣不要听。”东方宏泽心痛难当,他真的要失去父亲了吗?
“傻孩子,人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父皇早就着了韩氏的道,要不是皇后,父皇还捱不到现在呢。”太上皇说着,精神却慢慢好转。
东方宏泽和苏婉若却是更加难过,这是回光返照啊。
“我只见你们两个,那是因为如果现在宣布我死了,会影响到马上就要开始的四国国会。”
太上皇眸里神采稍多,他要趁着现在精神还好,把要说的话说完。
“所以,我死了你们秘不发丧,悄悄把我葬了就是。泽儿,你比父皇有能耐,马上你就要一统天下,父皇不能拖累你。还有你,皇后,朕要你答应我,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背叛泽儿。”
太上皇转头盯着苏婉若,眸光慈祥而严厉。
苏婉若真心不明白,太上皇为何说他的死会影响到四国国会,此时不是问的时候,只是重重点头答应太上皇让他安心。
她自然是不会背叛东方宏泽,除非他先做对不起她的事——目前看来,他应该是不会。
“很好,你们都很好。朕一辈子都无能,不能定天下也不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泽儿,朕对不起你们母子,朕也对不起尘儿。”
太上皇大约是得到苏婉若保证,精神慢慢弱下去。
东方宏泽好不揪心,哽咽个不住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皇后,朕的那些女人就交给你打发了。你看着顺眼的,就留着,不顺眼的你就让她们随朕而去。但是韩氏,朕死生都不要再与她相见。”
太上皇声音慢慢弱下去,人也歪在一边显出无力感。
“是。”苏婉若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其实太上皇算得上是个明君和好人。
“我本想见见骄阳,见见康儿。但一想,骄阳已经找到好归宿,朕放心就罢了。至于康儿,泽儿我要你应答我,除非他真的谋反,不然你留他一条命,算是尽了你们手足之情。”
太上皇越往后说,越是精神不济,眼看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是。父皇你还是先歇着吧,我让若儿给你施针。”东方宏泽感觉太上皇生命在一点一滴消逝,虽知无力回天可还是难以接受。
“不用了。”
太上皇无力摆摆手,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满足。
最后,太上皇再次叮嘱切不可发丧,让东方宏泽夫妇务必要一统天下,又交待他一直养着的孩子不要伤了他性命;
见他们都答应了,太上皇面带笑容,头一歪,走了。
“父皇!”东方宏泽再也叫不应太上皇,头埋在榻边哭得一塌糊涂。
苏婉若也是哭个不住,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
张议明早已是个泪人儿,差点又晕过去。
很久之后,苏婉若含泪劝慰东方宏泽:“泽,父皇已经走了,咱们还是想想他的后事。你这样,太上皇也不会安心。”
东方宏泽眼睛已是哭肿,慢慢起来坐在一边,时而看看面带安祥的太上皇遗容,又看同样眼睛红肿的苏婉若。
“若儿,从现在开始,我是没父亲的人了!”东方宏泽等苏婉若靠近,拉着她的手又掉下泪来。
苏婉若并不认为东方宏泽哭有什么不对,父亲没了儿子还不掉泪,那才是大大不对!
安慰了好半天,东方宏泽才忍下伤心,思考着太上皇的话。
他并不认为太上皇是被谁暗害,因为太上皇的确是油尽灯枯。他考虑的,是要不要按太上皇的吩咐,秘不发丧。
“皇上,老奴有一言禀报。”张议明跪着爬过来,泪眼看着东方宏泽。
“说。”东方宏泽心仍是痛得难受,不愿意看父皇身边这个老人。
“太上皇千叮万嘱,请皇上一定要按太上皇意思办。为了大成,为了皇上大业,还请皇上切不可意气用事!”
东方宏泽默然不语,手却是捏得死紧。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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