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生前待我很差,但死者为大,我还是和陈鑫一起去扫了墓。
墓地在郊区,扫墓出来我叫了网约车,陈鑫则打算走三里路后坐公交回城区。
到底不忍心,我便主动提出捎她一程。
在车上陈鑫主动说起她的境况,我爸生前留下的不动产都被她们母女贱卖后挥霍一空,如今她靠拿低保租房度日。
她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有手有脚还过得这般潦倒纯粹是自作自受。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十多年,又看到她穿的鞋子都脱胶的事上,我到底动了恻隐之心,下车后去取款机上取了两万块给她。
“用这笔钱去置办点衣物,也去剪个精神点的发型,然后找份能养活自己工作吧。如今我们都成了孤儿,没人依傍才更要自立自强。”
陈鑫流下眼泪:“我没脸要你的钱……”
“过去的不提了,何况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我说着把钱塞进她上衣口袋里就要走。
“苏爻……谢谢你……”她抿了抿唇,用怀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我,“不过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能给我介绍个去处吗?”
我笑笑:“我现在也是无业游民,抱歉。”
释怀不代表原谅,和道不同的人还是得保持距离。
丹城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我当天就飞回杭州,第二天就去姚婧的兆青服饰报道。
我本想做销售本行,但姚婧说隔行如隔山,加上兆青主要走出口订单,我人生地不熟很难开展业务。提议让我做她的助理,这样能积攒人脉,也能更快熟悉公司运作。
于私我们是朋友,于公她是我老板,我接受了她的安排,以助理的身份入了职。
前段时间,周文浩把我的微信、电子邮箱都拉黑了,我只能往他手机号上发短信,希望他偶尔能从垃圾箱里看到我的信息。
我把我入职的事告诉了他,并表示兆青随时欢迎他的加入。但他始终未联系我,我只能边工作边打听他的下落。
但世界太大了,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躲你,那你就算掘地三尺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我只能把生活和精神重心放到工作上,想着努力赚钱,万一哪天他有难,我至少能在经济上帮助到他。
近几年实体生意很难做,姚婧的公司虽然在逆境中存活了下来,但为了站稳脚跟,她几乎每晚都有应酬,我作为助理得随时陪同,帮她周旋和挡酒。
她的客户群大多是中年男士,虽有家室但酒精一上脑,就免不了动起占我们两女人便宜的心思。
好在姚婧在会所混的那几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总能四两拨千斤般婉拒客户的过分之举,还能让气氛和乐融融。
每次应酬结束,我们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有时累得连妆都没力气卸就睡着了。
有次宿醉后姚婧感慨:“女人在这个社会生存实在是太难了,哪怕你再拼命再努力,总有不怀好意的雄性以为你是借男人上位,他们也就想尝尝你的甜头,你拒绝了还骂你假清高。有时候我撑不住了,便想找个男人嫁了,钱让男人挣,压力让男人抗,我就在家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
躺在她旁边的我淡淡补充:“结婚并不是个好选项,比如我就选了最糟糕的答案。”
“你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注定没好结果。”她虽然醉了,但道理还是说得头头是道,“但是苏爻,你不能因此对爱情丧失信心,若真遇到让自己心动的,还是可以交往试试。就比如我,虽然在声色犬马的场所见多了渣男,但还是期待真命天子的出现。”
我摇头:“我对爱情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了,但祝你早日达成心愿。”
聊完我们就睡着了,可能是谈到了婚姻和爱情,我竟然在梦里梦到了程嘉逸。
具体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不寒而栗从梦中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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