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终究未来苏西,这在我意料之外。
现在整个春山县,但凡沾一官半职的都知道,林溪有个副省长的老爸。过去人们只知道在电视里衣着光鲜的主持人,不是一般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堂堂副省长的千金,居然会委身这么一个穷山沟里的电视台。
副省长的能量有多大?简单点,一句话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何况她的老爸还是公安厅的厅长,炙手可热,位高权重的人物。放眼中部省,与之匹敌的,能有几人?
即便如我,与林溪之间,目前也是微妙的不敢直视。
过去认识,无所谓。现在沾了她的身子,再想无所谓,已经是无力回天。除非林溪放弃!
自从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我有过自责,也有过害怕。同时,心底总泛起一股酸楚,让我不敢去想黄微微。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之前不管是月白、薛冰,我从来就没有觉得对不起黄微微。但现在,这种感觉随时随刻不在敲打着我,让我多少个夜里不能寐去。
终于我发现,其实我对林溪并没有愧疚之情,我所有的担忧,都是来自站在她身后林副省长。
我愈来愈感觉自己被束缚了手脚,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因此,我只要听到电话响,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林溪的电话,一旦是她,我便会心惊肉跳。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林省长大发雷霆,我被撤职查办。
倘若这一切变成现实,我的人生路也就走到了尽头。因为我不但会失去现在的风光,而且连黄微微也会失去。我的人生将会暗淡无关,而且永无出头之日。
作为一名干部,作风问题尤为重要。尽管现在流行“野花”故事,但只要与之沾上边,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
郝强与老莫,突然从看守所里出来,这与林省长不能没有关系。林省长突然宣布要来苏西剪彩,他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他在告诉我,人给我放出来了,而且他给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亲自赴苏西剪彩,我要识时务?
想起郝强他们的话,如果省委书记的案头,真有这么一个内参,林省长的这番做法,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昨夜几乎未能成眠,早上起来,想起与郝强他们的约定,发现自己昨夜居然忘记了此事。
起床匆匆洗刷一番,踏上鞋,我匆匆出门,去钱有余的宾馆找他们。
刚出门,看到月白过来,穿一套得体的西服,里面的白衬衣领子,翻出来盖在西服领口,俨然一个职业女性形象,显得干练而不失风韵。
她看到我,快走几步过来,眉眼灵动地问:“去哪?”
我指了指钱有余宾馆的方向。
“昨天你是怎么了?饭也不吃,门也不开。”
我吃了一惊:“是吗?我没开门?”
“我敲了半天门。”月白浅浅笑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看到你进去,没看到你出来。”
“是吗?”我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努力地回想。
“真的。”月白压低声音:“你心里有事吧?”
我摇摇头,强行欢颜地:“我心里有什么事,没事。”
“哪就是你太辛苦了,可能睡着了。”
“对对对。”我一叠声地:“确实有点困。”
月白深深看我一眼道:“要注意身体哦。有什么事,你交代我们去做就是了,不必要事事亲自出马。”
我忙着点头:“应该是。”
月白被我言不由衷的话惹得有些不高兴,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陈县长,美国公司来人了,在县里宾馆里住着,你去接吗?”
我一听,心里顿时欢喜起来。
刘密斯这个美国鬼子,真没让我失望。
自从决定苏西搬迁要与旅游开发项目奠基同期举行后,我就与刘密斯联系了。这家伙开始不同意我的建议,他的是商业项目,不跟我们政府行为混在一起。
我想尽办法跟他周旋,这家伙油盐不进,惹得我烦躁不已。恨不得拉他过来,给他一顿饱拳。
刘密斯的想法我是清楚的,这家伙在中国混了那么多年,深谙中国的化。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唯利是图,不搞空架子虚套路。
他的旅游项目与我的政府一起搬迁,他是害怕我们会插一杆子进去。
刘密斯再牛,手指头还咬在老子嘴里。
因此我吓他:“你要是不配合,刘密斯,你的这个项目我搞不成气的。”
这是他的短板,项目搞不成,先前打过来的资金想拿回去,也没有那么简单。老子拖死他!
果然,刘密斯大气也不敢出,要给总公司汇报请示。
这样一等,就过了几个月。
前几天我再给他电话,告知他具体奠基的日子。刘密斯在电话里还是不敢肯定,这个事总部还没有意见。
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温泉度假山庄的奠基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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