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月白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无不精神抖擞,满面红光。
定睛一看,都是老鹰嘴的村民,眼睛都瞧着月白,流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他们看到我的车,一窝蜂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叫嚷道:“陈县长来了,陈县长来了。”
我刚要下车,听到一声叱喝,随即看到赵德全,穿着一套略显的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条鲜红的领带,一双黑色的皮鞋,沾满了泥水。他蓬松着头发,双眼发红,脸上隐隐透露着疲惫,大声驱赶着围拢过来的村民。
“干嘛干嘛?”他嗓音嘶哑,挥动着手,一个一个将围拢过来的人拉开。人群在他的推搡下移开了一些,给我留下了开门的空间。
我正要开门,门被赵德全在外面打开了。他哈着腰,一脸的媚笑,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大声叫道:“县太爷驾到。”
众人一阵哄笑。我在笑声中下了车,刚站稳,抬起一脚,踢在赵德全的屁股上,笑骂道:“狗日的,滚一边去。”
赵德全被我一脚踢得趔趄了一下,他显然是故意在装。我清楚自己这一脚用了多少的力道,无非是装腔作势,换来的却是他的虚张声势。
“新衣服咧。”他心痛地去摸屁股。
“赵德全,你狗日的穿新衣服,也不请客?”我微笑着。赵德全这人有被虐的心态,你跟他好好话,他一定油腔滑调。你不把他当人看,他反而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神态可掬。
“都做县太爷了,还骂人。”他不满地朝我翻白眼,凑过来:“县长大人,半夜过来,不放心啊?”
我招手叫月白过来,众人让开一条路。月白款款过来,眉眼含笑,伸过手来要与我握。
我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但觉月白的手一片冰凉,心里一动,一丝歉疚就涌了上来。
苏西镇名义上我是书记,其实一切工作都压在她瘦弱的肩上。月白一个农家妇人,蜕变成今天的干练,与我给她的这个平台,有着莫大的干系。
在苏西镇,月白所作所为,自然都代表着我。这是我在镇党委会上公开宣布的。我曾经过,苏西镇的全盘工作,由柳月白同志负责。
“辛苦了。”我,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月白的手滑腻,如胰脂一般。这双手,曾经握过锄,挖过泥,本该如蒜头一般的粗短。但她的手,不论经历什么样的操劳,依旧如纤葱一般的嫩白。
我握着她的手不放,她不动声色地抽了抽,这么一抽,提醒了我。我赶紧松开手,抬眼去看她,发现她的脸上浮上来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的问我。
“我先来看看。”我,眼睛去看围着的一圈人,狐疑地问:“你们这么多人,这么晚了,要去干嘛呢?”
月白妩媚地一笑,指着路边的彩旗:“这场雨,都打趴下来了,太不好看了。我要让它们飘起来。”
“都湿了,怎么飘?”
“我有办法。”月白笑道:“这不,我把德全叫来,就是这事。”
站在一边的赵德全拍着胸口:“县太爷,你放心,天亮的时候,我保证每面旗子都飘起来。”
我作势又要去踢他,赵德全嘻嘻哈哈跳开,嘴里嚷道:“踢不着,踢不着。”
他滑稽的形态又惹起一阵哄笑。
来话长,我与老鹰嘴,确实有着太多的渊源。从当年的开山修路,到征地建设,每一件事,莫不与他们息息相关。
他们都是淳朴的乡民,不管我用什么龌龊的手段,他们总是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善良,来感动我们每一个人。
当然,我没让他们失望。老鹰嘴的人,如今头上都顶着一顶城镇居民的帽子。我一下子摘去他们头上戴了几代人的农民帽子,似乎让他们的腰杆子粗了许多。农民的帽子,不管在何朝何代,都是最底层的代名词。
如今摘去了这顶帽子,让他们的世世代代从此不再顶着“农民”的称呼,这让他们从心里感激我,仿佛我就是他们的救星,是他们改变命运的神仙。
当然,摘去一顶帽子还不能让他们感恩戴德,我要让他们世世代代从此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因此我软硬兼施与钱有余达成的协议,让他们在苏西新镇的大街上,都有了一个家。而且在苏西的农贸街上,有一个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的地方。
“赵德全,以后再叫老子县太爷,你自己就去死啊。”我骂道:“封建社会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乱叫。”
赵德全委屈地叫道:“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县太爷啊。”
“还叫!”我佯怒地要伸腿。
这一回,村民们没让他逃开了,一窝蜂地围住他,架胳膊板腿,把他扭住,将一张硕大的屁股,完完全全的露在我面前。
我大笑,伸出腿来,朝着他的屁股,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赵德全大呼叫起来,杀猪一般的嚎叫。
村民嘻嘻哈哈放开他,:“要是换在过去,一顿板子打下来,赵德全你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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