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璞马不停蹄的赶回到永定城已是一个月之后。
在首府的会议大堂上,她当着所有高层的面说出了双方签订的条约,以及自己的决定。一时间堂内哗然,谁也没料到延续了上百年的枢密府,居然会在朝堂垮塌后一并崩溃。
“玉衡使大人,还请三思啊!”
“就这样拱手投降,您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样,徐国百姓又会怎么样?”
“什么三思,我看她根本就是被启国蛊惑了!”
“我当时就说过,玉衡使不能由这么年轻的娃娃来继承!”
大堂里各种声音都有,其中不乏直接对楚璞本人的攻击。
反倒是几位年长的七星使默不作声。
“我与启国已达成约定,事后并不追求尔等的战争责任,需要为此负责的,只有我一个人。”面对质疑,楚璞丝毫不以为意,“至于百姓,诸位真的有放在过心上吗?至少枢密府里吃穿用度不愁,也不用担心被强盗山贼抹了脖子!你们可曾走出永定城,看看外面城镇、乡野的模样?甚至有不少地方的百姓,需要靠天启军的救济粮才能活下来!结束这场战争,才是真正为他们考虑的正确选择!”
“此事无需再议。我已经向天启军统帅发出降书,三天之后正式停战,并将永定城交由对方接管。任何不同意的人,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既然你们想继续战斗下去,我立刻可以把你们丢到梅花镇和银江一线,和天启军一较高下!”
大家顿时闭上了嘴。
楚璞身为玉衡使,即便威望有所欠缺,能力还是不含糊的。现在不管是羽衣还是青剑,没几个敢保证能胜过这個年轻的姑娘,而在枢密府中,能力本就是最大的资格。一旦对方动了真格的,反对者说不定真会被绑着上前线。
大家都清楚,在枢密府内部争执几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和天启军作战就不好说了。
“枢密府落幕以后,大家也不用担心曾经的理想化为泡影——虽然我不清楚诸位还有几人将它放在心上。”楚璞环视众人,“我这次去启国,最大的收获便是明白了一点,有人全方面领先于我们,不光实现了许多枢密府之前定下的目标,一部分还大大超出。所以想用方术造福世人的同袍,可以继续为这个目标而奋斗,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而已。”
“换……一个地方?”
“不错,既然总会有一方势力一统六国,再次复现方士的辉煌,那么领头者不是枢密府也只能说略有遗憾,并非什么需要与之殉葬的事情。枢密府没了,你们依旧是方士,依旧能在新的职位上发挥作用。”
“另外希望大家明白一点,战争中得不到的东西,不可能指望谈判中能得到。我们确实无法赢下这场战争,所以就此罢手是最明智的选择。”楚璞说到此处低下头,朝众人躬身,“最后,感谢诸位对枢密府的支持。”
说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了会议大堂。yu.et
回到自己的大殿不久,便有侍卫通报道,“天权使大人求见。”
楚璞点点头,“请他进来。”
很快,天权使高盛走进大殿,朝她拱了拱手。
“高大人,您是来劝我的吗?”
“不,我是来向你辞行的。”高盛摘下头顶的官帽,“事实上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如果伱决心要战斗到底,我会坚守永定城到最后;如果你选择投降,我也会欣然接受。只是我老了,无法再像年轻一辈那样,继续拼搏在新时代的第一线——那里更适合你们。”
楚璞不免有些沉默,虽然她知道,这是解散枢密府迟早会遇到的事情,“其实……领导枢密府的应该是您。”
与启国一路交战至今,七星使已更换过数位,实力早就大不如初。甚至像开阳使洛云峥这样的强者,由于死在邪马岛,连传承都无法回收,使得下一位开阳使只能换其他仙术来继承,可谓物是人非。
高盛不光是少数活下来的七星使,加上之前天权使在话语权上就仅次于玉衡使,因此玉衡使阵亡后,枢密府内支持高盛的呼声不在少数。但他当时坚持为楚璞举行传承仪式,并一力将新的玉衡使推上了主位。
“你想知道我选你的原因吗?”高盛忽然说道。
“不知。”这也是一直困惑楚璞的一个问题。
“因为我害怕。”
玉衡使愣住。
害怕?这绝不是一个该跟天权使联系在一起的词。他在战阵上多次面对天启军的猛烈攻击,并率部击退过一次宁婉君统领的玄武军冲击,是极少数能从敌方手中扳回一城的人。
“我害怕枢密府被摧毁的责任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将你推上主位。”他苦笑一声,“枢密府无论兴衰都注定会被写进历史,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失败的那个注脚。事实上,当你说出解散的决定时,我其实松了口气。”
楚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您在那时候……就觉得枢密府必败了么?”
“老实说,还要更早一些。”高盛摇摇头,“当公输望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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