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重的说道。
杨老头起身而立,直接打断了阮邛的感慨,双手背在了身后,挺拔的身姿如同一座山岳高峰,不可逾越,再次开口说道。
“你就知足吧!世间修士何止千万,十境修士就已是凤毛麟角,何况是上五境。说到底,你只是被周珏的惊才绝艳打击到了,但是人间数万载,也只有这一个周珏而已,你又何必去钻这个牛角尖呢?!”
阮邛闻言,粗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释然,他的本来志向就不是成为战力高超的剑仙,而是成为这座浩然天下名列前茅的铸剑师,铸造出一把有希望蕴养出自我灵性的活剑,使得天地间多出一位有生有死,能修行,可轮回,甚至可以追求大道的另类生灵。
这位兵家圣人想清楚之后,身形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之中,然后猛然坠落剑庐溪畔。
杨老头看见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摇摇晃晃的向着小镇的方向走去,一道感叹之声与那秋风融为一体,格外凄凉。
“年轻气盛真是美好啊!可惜老夫已经活了数万年,再也没有这样的热血劲头了,否则也会备受打击吧!”
“陈清流即使斩尽了天下蛟龙,也不妨碍这座天下还有真龙存世!”
“登天十五境,真是让人向往啊!”
夜晚,随着小镇上有些人的离开,泥瓶巷显得越发的安静,陈平安躺在木板床上,心情格外的复杂,一方面是伤感周珏,宁姚,齐静春等人的离开,一方面又为自己成为五座山头的主人而感到激动,他没有太大的志向,也没有什么野心,随遇而安,十分好满足。
草鞋少年思绪纷涌,神游万里,他虽然买了五座山头,但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此时他心里有些发虚,没有底气,又觉得十分幸福,毕竟这五座山头即使是一直放在那里,任由其荒凉,三百年也属于陈平安,这是一件足以让人感到十分幸福的事情。
陈平安就这样不断浮想联翩,渐渐的感到了几分疲倦,倒头就睡,心神空缈,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再次站在了廊桥之上。
在廊桥的中央位置,一位身形高大的女子,面容模糊,站在廊桥当中,衣裙雪白,头发雪白,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羊脂美玉,身上散发着一股与周先生类似的锋芒,十分骇人,让人心中惊慌。
陈平安心中有些惊慌,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入梦之后见到这位高大女子了,对方身形完全沐浴在雪白的光芒之中,即使二人面对面,草鞋少年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先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试探性的说道。
“老前辈!”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陈平安感到脸颊一阵疼痛,好似被牛尾巴抽在了脸上一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再次清醒了过来,猛地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好似被人重重扇了一个耳光,让他十分懵逼,只能茫然的挠起了头皮。
“莫名奇妙,这位老前辈脾气实在是太古怪了,将我召唤过去,却又一言不发,我刚刚开口就又回来了!”
陈平安不解的吐槽道,啪的一声,脸颊上再次感受到了一股疼痛,两边脸颊这下对称了,少年双手捂着脸,低着脑袋,再也不敢妄议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前辈了。
陈平安这个小镇少年,完全不理解女人的性格,哪怕是活了数万年的岁月,也不愿意被别人称呼为老前辈的,觉得将自己叫老了。若是有人胆敢在她面前称呼一句老前辈,挨上一巴掌算不上委屈,毕竟若不是陈平安已经得到了认可,怕是早就被一道剑气斩杀了,少年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夜半三更时分,秋凉之意浓郁,明月高悬九天,清冷的月辉洒落,如同一层薄纱,笼罩住了千年廊桥,廊桥下悬挂着的那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在秋风下晃动,一道骇人的锋芒笼罩了骊珠福地千里方圆,惊动了无数高人隐士,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此处。
二郎巷一栋幽静安详的宅子里,崔东山站在水池旁,小镇新任的督造官吴鸢则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红痣少年轻轻开口说道。
“去拿一杯水来。”
吴鸢立即站起身,双手端来一杯凉水递给了崔东山,他一抖手腕,这杯水就随意的洒向了面前的虚空,化为了一道薄薄的青色水幕。
崔东山眉心的红痣变得无比艳丽,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念动之间,水幕之上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正是廊桥之上的景象。
一位高大的女子身影盘腿坐在廊桥边缘,双脚摆动,周身被雪白光芒遮掩,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单手托腮,看着廊桥尽头处,一位草鞋少年再次来到了此处,一脸的茫然不解,双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脸颊,似乎心有余悸,不敢上前。
高大的白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崔东山的窥探,眉头微皱,一股骇人的气机爆发,径直冲入了二郎巷的宅子之中。
“砰!”
一声巨响,这一道薄薄的青色水幕毫无征兆的炸裂,无数水珠向四面八方溅射出去,撞击在屋内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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