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动机的曲线型外壳的背后蹲伏下来，缩作一团。他的右腿感到一阵刺痛。那是由于离飞船的外壳这么近，重力加度很大，而且从栏杆跳下的高度又大。因而，他的膝关节扭伤得很厉害，这意味着他再也跑不掉了。如果说他还能化险为夷赢得胜利的话
他嚷道：“别开枪！我放下武器。”从卫兵手里缴获的短棍和鞭击枪相继滚到动松舱的中央。人人都可以看到这些东西躺在地板上。
删夫喊道：“我是来警告你们。原子动机已经短路，一旦跃迁。我们就全完蛋。我只请求你们检查一下动机。要是我错了，那么你们也许会损失几个小时；要是我对的话，你们就能死里逃生。”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下去。把他逮住
…喊道：“你们难道宁愿送命而不愿听我一句话吗？。
他听到一片迅而杂乱的脚步声，于是把身子向后缩了缩。接着。上面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士兵正顺着动机朝他滑下来。那家伙紧紧地抱住动机微微热的机壳。就好象搂着他的新娘。删在下面严阵以待。
他还有一双强壮的臂膀可以权当武器。
正在这时，头上响起了一个震耳欲牵的声音，那声音回荡在庞大的动机舱的各个角落。“各回原位。停止跃迁准备，检查原子动机。”
这是哈里的声音，他是在通过扩音系统讲话。接着他命令：“把年轻人带到我这里来。”
…听任他们把他带走。他左右两边各有两名士兵押送，似乎他们料定他会突然作似的。他竭力想使自己走得自然些，可还是政得很厉害。
哈里的衣服穿了一半，他那双眼睛似乎也有些异样：黯然无神，凝固呆滞，而且目光分散。删想起。这个人戴过无形眼镜。
哈里说：“你捅下的乱子可真不小啊。”
“必须拯救这艘飞船。叫这些卫兵快去。我只要你们把动机检查一下，别无他求。”
“他们还得稍等片刻。至少，得听听那些轮机兵的回话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后来，毛玻璃环上掠过一道红光，现出“动机舱。几个闪闪光的大字。
哈里打开开关。“说吧！我听着。”
扩音器里传来干脆而又急促的声音。“组原子动机完全短路。故障正在排除。”
哈里说：“再加六小时，重新计算跃迁
他回过头，平静地对洲说：“你说对了。”
他挥挥手。于是，卫兵们敬了个举手礼，转过身，一声不吭，顺从地鱼贯而去。
哈里说：“请说说详细情况
“吉列待在动机舱里的时候想到，要是造成动机短路，这个主意倒不坏。这个人不必为他的行动承担责任，因而也一定不会为此而受到惩罚。”
哈里点点头。“是的，多年来人们一直认为他无需为自己的行动负责。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可是。你为什么要使飞船免于炸毁，这一点又使我的兴趣和好奇心油然而起。你对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而死，想必不存在任何恐惧是吗？。
“没有什么事业可言”小哈里说：“根本就不存在造反星球。我已经对你说过那么多遍。我再重复一次，林肯星是叛乱中心，而那地方已经实行控制。我的兴趣仅仅在于追寻谋害我父亲的凶手；乃南仅仅想逃避一次她不愿意就范的婚姻；至于吉列，他是个疯子
“可是，林肯星君主对这颗神秘星球的存在深信不疑。他还十分肯定地给了我一些坐标之类的东西！”
“他的信念是建筑在一个狂人的梦幻之上的。二十年前吉列不知做了个什么梦。林肯星君主就以此为据，算出五个可能的星系作为这个梦幻星球的位置。这纯属一派胡言。”
哈里说：“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
“井么事？”
“你现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劝我不要跃迁。可是，一旦进行了跃迁。我必定能亲自把这一切弄清楚。其实，这样的可能性也未尝不存在。这就是说：绝望中，你们让一个人把这艘飞船推入险境，再让另一个人出面把它解救出来。你们想用这种复杂的办法使我相信，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寻找什么造反星球。我或许会对自己说，如果真有那么个造反星球存在，删这家伙会把这艘飞船化为灰烬。因为他还年轻，充满着浪漫主义的遐想。即使要死。他也要死得象一个自己想象中的英雄那样。既然他冒着生命危险阻止正在生的惨祸，那么，一定是吉列疯了，造反星球因此也一定是不存在的。于是，我就不必再进一步招索而班师回朝。是我把你们想得过于复杂了吗？”
“不，我理解你。”
“既然你拯救了我们的性命。那么，你在女王的法庭上也会受到相应的从宽处理。这一来，你就可以拯救你自己，同时，也拯救你的事业。不，年轻的先生，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我并不那么轻信。我们还是要进行跃迁的。”
“我毫不反对说。
“你很镇静”哈里说。“你生来居然不是我们的人，真使我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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