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微冷。
时宴却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此刻的他,手里正捧着一束狗尾巴草,遮挡住自己的脸。
下一瞬,他将那束狗尾巴草递了过去,还对着面前的少女露出一抹清澈而又灿烂的笑容。
“阿南,送给你。”
南筱静默了一瞬,没有接过他送的那束狗尾巴草,而是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
“你的那些机关都修建好了吗?”
“嗯,基础的构造和关键性部分已经搭建好了,剩下的那些还需等一些材料运送过来,才能开始搭建。”
时宴说话间,忙把那束狗尾巴草给藏到身后去,面上显现出几分尴尬之色。
他其实是想给她送花的,但他翻遍了整个魔教,地上随处可见的是各种各样的兵器,花草之类的东西反倒是成了稀有物品。
要不是这狗尾巴草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存活,他怕是连根草都找不到。
时宴一想到这就有点心酸,魔教的人真的是太不懂审美了(不包括阿南),正常人闲暇时刻都会养一些好看的花草打发时间。
可是他们呢?
全都养起了大动物。
例如,藏獒、狼、老虎、豹子之类的,在他们看来,越是长相凶猛的生物,就越是符合他们的心意。
是以,时宴很想带南筱回一趟藏剑山庄,他阿娘曾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开辟出一处花圃,在里面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
尤其,如今是春日,正是观赏花朵盛开的季节。
“阿南,你……要不要同一块去一趟藏剑山庄?”
其实,也不光是为了赏花,他想趁着阿南心情好的之际,从中调和矛盾。
这个问题不解决,永远都会是横在他和阿南之间的一根刺。
时宴小心斟酌地开完口,在她朝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微微低头,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他想找个花瓶,把这些狗尾巴草插在里面。
显而易见,这里肯定没有花瓶这种奢侈物品,倒是有很多用来装药丸的小瓷瓶。
时宴便拿来几个天青色小瓷瓶,剪掉狗尾巴草过长的根,然后慢慢地插入小瓷瓶里。
似乎是怕她可能会不太喜欢,他所摆放的位置,都是不显眼的位置。
时宴在做这些的时候,南筱正慵懒托腮盯着他看,不知为何,怒意竟跟着消失了不少,他似乎就天生具备着这样影响她心神的魔力。
与之相对应的,她心中那股对亲人的愧疚感就更深了,无法替他们收尸,让他们得以安稳长眠,如今,还喜欢上了可能是仇人的儿子。
诚然,她知道这一切都不和时宴相干,他父母的过错,不能加注在他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就是,就是……
南筱微捂着半边脸颊,眼中满是茫然与彷徨,心头更是被数不尽的苍凉所填满。
她该怎么办?
时宴又一次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眉头微皱,正欲走过去时。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爬了过来,并迅速从他身边经过,乖顺的盘在南筱身边,用脑袋轻蹭着她的脚踝,红色的长舌轻吐而出,冰冷的竖瞳正望向他这边。
时宴脚步顿住,没有再继续往前。
南筱纤白如玉的手轻抚着脚边蟒蛇的头顶,几乎是无意识的,也是习惯的,她的神情分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时宴见了只觉得心头憋闷。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蟒,听魔教的人说,它是从小就伴随在阿南身侧的,感情非比寻常。
他已经不再如同小时候一样害怕蛇了,但他依旧不喜欢蛇类,尤其是在这只黑蛇总是和他争抢阿南之时。
每每他和阿南待在一起的时候,黑蛇总会冒出来,用敌视的目光盯他,就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凶兽。
如今也是,根本就从来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还轻蹭着南筱的脚踝,仿佛是在向他炫耀着什么。
时宴此刻也眼底暗含凶光,真的有点想杀蛇了。
他缓步走去,站在南筱的身侧,温柔和煦地开口:“阿南,阿黑肯定是过来缠着你去看它吃饭的,你且坐着,我去就行了。”
阿黑是她给黑蛇取的名字,而这个黑蛇不知是从何时起养成的习惯,得有人在一旁看着,它才肯吃饭。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南筱或者是她身边的婢女来干这活,自从时宴来了之后,心疼南筱,也就时不时的去看这只黑蛇吃饭。
只不过,他在的时候,阿黑吃的食物格外少就是了。
南筱淡淡点头,还在想别的事情。
屋外。
黑蛇正埋头在一个大盆里吃着煮熟的鸡肉,里面很快就见底了,旁边有个拿着勺子的教徒从大锅里舀肉给它。
黑蛇吃得尽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时宴其实想过很多种杀蛇的方法,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借刀杀人比较好使。
他的指尖扫射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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