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现在,怕死的一定不是李闲,杨监使若真不怕死就对那些士兵下命令便是,何必废话,来吧。”
李闲清楚杨重隽这等人的心性,自然是不退不避,以赴死之态给杨重隽制造压力。
杨重隽脸色更难看,李闲等若抓住他的七寸,相比之下,他自然觉得自己的命要比李闲和宁无瑕金贵得多,岂能与他们同归于尽,那般不值,但李闲摆明拿此点做文章,却是让他极其的郁闷,他看着李闲,眼珠陡然一转,冷然道:“形势的变化总归不可能尽在人的掌握中,李大人可能认为抓住了本使的痛处,可以以此进行胁迫,可李大人却不知,如今本使的话已经没多大作用了,真正的话事人如今是别人,李大人若是逼得急了,说不得那人便连本使也牺牲掉,换李大人和宁小姐两人的命,可是很值得的!”
李闲微微一怔,杨重隽的话其实是说的很清楚了,他稍加思索便明白怎么回事,掩饰不住幸灾乐祸但又颇有些凝重的道:“李闲明白了,杨监使又引狼入室了吧?哈,卢平卢大人等若另一个陈思承,想来目下话事的变成卢大人了吧!”
杨重隽是意外的,他以为李闲便是猜到这点也需要时间,却没想到只是稍加提示,李闲便知道问题出在卢平身上,莫非他还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隐秘?
抬头看眼房梁上的无常道法恶,杨重隽压抑住直接询问李闲的冲动,说道:“李大人既然如此神清智明,那本使也就直说了,想要本使释放冯媛和冯元一那是没有可能的,李大人便是再拿与本使同归于尽来威胁,也是无用的。”
李闲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靠这程度的威胁便能救出冯媛和冯元一,他原本的目的也是退而求其次,说道:“看来杨监使也确实说了不算了,这样,李闲也退一步,只与冯媛姐弟见上一面,之后便离开,这点程度杨监使还是能做到的吧?”
杨重隽眉梢一挑,幽幽道:“见上冯媛姐弟一面?也罢,李大人、宁小姐随本使来吧。”这大太监却是异常的痛快,径直起身,然后向后庭走去。
李闲、宁无瑕互视一眼,迈步跟上。
宁无瑕看似澹然沉静,可实际浑身每一个触觉细胞都是活跃的,感官系统被维持在最高的状态,警戒着周遭的一切,尤其是房梁上的法恶,稍有异动,她便会感知到。
李闲此番的做法在她看来是十分冲动的,见冯媛姐弟一面又能怎样呢?根本也改变不了什么,所冒的风险却是无比巨大,不过宁无瑕还是没有拒绝,对于李闲,哪怕是出于任性做的决定,她这做妻子的也会全力支持,因为她知道,李闲对于对与错、危与机远比她认识的更深刻清晰,如果他做出任性的决定,那任性的背后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做妻子的只要选择支持就是了。
跟在杨重隽身后的李闲对这些更是了然的,他很清楚冒然来见杨重隽是任性,是冒险,即便见到冯媛和冯元一姐弟,对于营救他们也没有什么帮助,但他就想任性一次,想要亲眼看到冯媛和冯元一,确定他们的安全,跟他们说一句:“我一定会救你们离开!”
他和宁无瑕或许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但对冯媛和冯元一而言,遭逢异变后的这段日子,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毁灭性的,一个素来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和一个活泼从未经历过苦难的小孩子,李闲知道如果不能给他们一点希望,那他们能撑下去的可能性将是微乎其微的,只为这一点,哪怕冒再大的风险,他也要争取与他们见上一面,给他们带去一点能让他们撑下去的希望!
这便是李闲任性的原因,或许旁人会认为不值得,可李闲认为很值得,死也值得的。
通向后庭的门被杨重隽伸手推开。
呼喝声、鞭挞声、脚步声还有喘息声,都如同在耳边一般清晰。
李闲、宁无瑕跟着杨重隽走出去,入目所见是市舶司府的后园,并没有什么花草树木假山园林,但却有很多人,真的是很多人,男男女女,黑黑白白。
这绝不是视觉的误差,而是真的有很多黑黑白白的男女,身上都绑着锁链,黑的都是如同哈库拉一般身形高大的非洲种黑人,白的则是姿色出众肌肤白皙细嫩的被视作最顶级的新罗婢女,昆仑奴,新罗婢,在杨重隽这市舶司府后园,李闲和宁无瑕看到的便是不下两三百名这样的顶级奴婢!
放在奴隶市场,每一个非洲种的昆仑奴和姿色顶尖的新罗婢都是可以卖出千金以上的价格的,在杨重隽这里,加起来足足两三百名,其所值足以让噬钱财者不惜一切也要夺取到手中的!
而李闲和宁无瑕看到这些昆仑奴和新罗婢的第一反应却是震惊进而愤怒的!
不光是因为这些人身上缠绕着锁链,也不光是因为,昆仑奴们在监工的鞭挞下吃力的拉动锁链,转动那厅堂顶上风扇,也不是因为,新罗婢手捧冰盆,贴近胸口,要用体温去融化那盆里的坚冰,因为杨重隽认为冰块将化未化所带起的气流温度才是冷热合宜,是消暑佳品。
这些都不是李闲和宁无瑕震惊愤怒的原因,他们震惊和愤怒,是因为他们能看出来,每一个昆仑奴都已经被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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