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是不要理会了,怪吓人的。”她苍白着脸朝我摆摆手。
这么说岂不是叫我更加在意,因此不由分说,我拄起拐杖一摇一晃就朝窗口走了过去,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刚探出头,却被撞进眼前那一幕给惊得一下子朝后缩了回去。
窗外那片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大片鸟尸。
不是没见过死鸟,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那种密集又充满了冰冷死气的感觉,瞬间就让我全身毛孔颗颗酸麻得炸了开来。
所以过了好一阵,我才有勇气重新朝外看去,发觉那些鸟竟然是南方不多见的乌鸦。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一个个脖子歪斜,喙部折断,由于死前做了剧烈运动,所以通体那些灰黑色羽毛全都根根竖起,让它们原本就充满煞气的死样看起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而之所以死状这样可怖,是因为它们一个个都把石头当成了攻击对象。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乌鸦不仅成群结队闯进万彩山庄,而且对着那块竖在如意住屋外的雪白石头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并且不知究竟揣了什么样的恨意,竟连喙被撞断也丝毫不肯停歇,直至活活把自己撞死在这里。
而那块原本光滑美丽的石头,也因此遍体鳞伤,甚至多处地方都碎裂了开来。
“唷……这不就是压碎如意的意思么……”就在我看得一阵阵发呆时,那些同样看呆了的丫鬟婆子对我的出现毫不知情,仍在那儿嘀嘀咕咕。
说的话被我听的一清二楚。
鸦碎如意,压碎如意。
那块石头因为形状近似如意,所以被称作如意石,是燕玄如意出生后别人从江里捞到,觉得有趣于是专程送来的,这些年来差不多就像如意小姐的象征。
此刻被那些乌鸦啄得几乎已看不清如意的形状,稍微留个心眼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个意思。
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引着这些乌鸦做出这种行为?
就在我这么思忖着时,忽见远门外袅袅婷婷过来一道人影,在两名丫鬟的伴随下,无声无息走到众人聚集的地方。
是三房太太屠雪娇。
一路过来,她似乎并没留意到满地的乌鸦,只径自对着那些惊惶不安的脸冷冷扫了一眼,随后冷冷说了句:“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素和家送聘礼就快到达山庄,你们这一个个的不去帮着准备迎客,竟还有这等闲工夫杵在这里偷懒发呆?”
话音未落,那些人登时变了脸色。
当即转过身匆匆朝她行过了礼,随后有管事的堆起一脸笑,小心翼翼指着地上解释道:“三太太,不是小的们偷懒,您瞧地上这些东西……是不是看着有点玄乎……”
“不过是些死鸟而已,有什么玄乎不玄乎,我瞧你们就是闲得慌,改明儿要多添些事去做做才好。”
“可是三太太,好端端的这些鸟怎的会飞进庄里来,还撞这块如意石……”
“朗朗青天,又不是独我一家万彩山庄所有,这些鸟自是来去自由惯了的,亦可能在天上飞时将这石头当做了什么猎物。猛扑下来,待到发觉不对,早已来不及。多简单的道理,非要去想些有的没的,如今被我说过还在这里傻杵着,是非要我请来家法将你们一顿好打么?”
话刚说完,那些丫鬟婆子哪还敢多说什么,当即作鸟兽状散了开去。
一瞬间原本嘈杂不安的院子立即静了下来,这时屠雪娇才似总算留意到了地上那些尸体,带着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情,她低头朝它们看了片刻,随后抬起头,避重就轻地突兀问了我一句:“伤好了许多么。”
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回应时尽量避开她那双眼睛,因她这双眼细细弯弯,总仿佛带着种含而不露的性感,又似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犀利。
“伤好得挺快,但也不该大意,听说你前些天晚上冒雨去了前院?”
“闲逛时没料到会下大雨,否则也不会贸然出门。”
“昨日我房里有个丫头在你屋子西面的耳房门口拾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说着,她走到窗边将手伸向我,手掌摊开,细长白皙的手指间一小朵珠花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大概是我哪个丫鬟的。”瞥了一眼后,我道。
“既然如此,你拿回去问问是谁的,以后莫再这样不小心了。”
“多谢姨娘。”
“对了,今日素和家送聘礼来,你可猜得到他家究竟下了多少聘?”
“猜不出。姨娘知道?”
她目光闪闪,笑了笑:“少说也该有纹银五十万两吧。”
纹银五十万什么概念?我不会换算,但对于存款数字常年在四位数和五位数之间浮动的我来说,感觉应是笔相当大的数目。
“不过倒真是相当有趣。”紧跟着又听见她说了句。
“什么有趣?”
“素和家向来不屑同我家缔结姻缘,却不知怎的,这次不但突然来此求亲,还送上这样厚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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