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分游观后,李俪君就直接去了大慈恩寺,向窥真上人报告了皇宫最新发生的事,以及武道人透露的情报,并表示李祏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安史二人处,另外还有几位炼气高阶的李唐宗室修士也会随后出发,恐怕长安这边人手空虚,还要请窥真上人与唯识宗多加看护。
窥真上人念了一声佛,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之所以会离开东海,不参加最后的大战,而是选择回到长安,不正是为了守护凡间而来的么?如今长安城中的厉害法宝已被凛元老祖收走,刘金爻又死于上清派掌门王真君之手,剩下几个筑基、炼气的真仙观余孽逃亡在外,还有身份不明的邪道企图颠覆李唐王朝……这些小事,他这个元婴老祖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唯识宗蛰伏多年,不知受了多少苦。如今真仙观已是穷途末路,也是时候让世人知道真佛的无上法力了。
“阿弥陀佛——”窥真上人闭眼念了一句佛号,重新睁开眼来,“李檀越只管安心办自己的事去,长安有老衲在呢!”
李俪君眨了眨眼,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恭恭敬敬地向窥真上人再行一礼,又与圆光法师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迅速告辞了。
算了,元婴等级的佛修都答应会看户好长安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位元婴老祖在东海待着呢,关中有什么不妥的,凛元老祖就算人在东海,也眨眼间就飞回来了,出不了岔子的。
李俪君走出大慈恩寺时,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十分疲惫了。
从她上回走进大慈恩寺,与崔东行师徒三人一同向圆光法师打听情报开始,紧接着遇上大雁塔变故,窥真上人晋升修为,灵力波动惊动了真仙观,刘金爻真君上门拿人,他们再一同被后者卷到了东海前线,然后就是与刘真君勾心斗角,暗中打通通道,迎接云厉师尊一行人等,随后李能与众元婴海上大战……感觉她好象一路都没怎么休息过似的。哪怕是在吴家岛上,她也只是打了一会儿坐罢了,心里始终不能安定下来,一直惦记着长安……
现在长安无事,皇宫里的皇位更迭也有了定论,再有窥真上人看户全城,李祏去了北方接应同门……李俪君觉得,虽然事情还未完全解决,但她稍稍偷个懒,挤出时间来打个盹,还是没问题的。
她回到了紫云观。
吕嬷嬷自打那日送她出门,就没再见过她了。虽说东宫事后派过人来传信,道是广平王在大慈恩寺里遇见了大郎、四娘与郑小郎,已请了他们去东宫小住,让家里人别担心,吕嬷嬷还是忍不住多想。别人不知道,她们这些李俪君的心腹却清楚自家小娘子是个修仙者,无事怎会到东宫做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无奈隋王府那边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在为大郎李俭让获得了广平王的青睐而欢喜,又为了五郎的出生而高兴,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吕嬷嬷又不好说得太多,只得回紫云观来暗自担忧,还得分心去准备一份贺礼,替自家小娘子送到隋王府去。
这几日里,吕嬷嬷也只能跟几个知道实情的侍女暗暗担心罢了。她也曾让赵月白设法给紫云山房那边传了信,把二红给叫了回来,只留秋香与吕四运在山上。
因此,李俪君回到紫云观后,不但见到了吕嬷嬷,还看到了本该留守紫云山房的二红,以及多日不见一直在备嫁的石青。
李俪君笑道:“石青怎么也来了?你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婚前跑到道观里来,也不怕犯忌讳?”
石青道:“这有什么好犯忌讳的?小娘子的平安最要紧。若是婚礼上见不到小娘子,我还不如不嫁呢!”
吕嬷嬷自打看到李俪君进门,就把心头大石放下了,还有闲心与石青说笑:“这话可不能叫丁五郎听见,不然他要是真的不娶你了,你还不着急得打人呀?!”
屋中众人听得都笑了。石青涨红着脸,啐道:“嬷嬷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先前因为担心小娘子,急得满屋子转乱的,好象不是你似的。”
吕嬷嬷哈哈笑道:“我就是白担心,自己吓唬自己呢!小娘子如此厉害,谁还能伤着她不成?”
李俪君陪她们说笑了一阵,又对石青道:“丁五郎的仕途可能有转机。先前嫌弃他看到自己出丑的那位贵人兴许要出事了。你让丁五郎安心等待消息,不要心急。”
石青双眼一亮,忙会意地点头:“小娘子放心,奴心里明白。”
将吕嬷嬷与石青劝回房间去休息之后,李俪君留下了二红:“你这几日在山里如何?真仙观出了事,董吴二位真人带着弟子逃窜在外,有没有波及到咱们紫云山房?”
二红忙道:“秋香有信来,道是山里有些乱,不过距离我们有些远,她与吕四运又藏得好,不曾透露修士气息,倒没什么不长眼的人跑来太平峪生事。不过听说王家庄那边遭了殃,被抢了不少东西去。奴走传送阵过来的,在杜陵附近感受到修士的气息,似乎有不少人都受了伤,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奴怕叫他们发现了,会牵连到铺子里的伙计,因此也没敢冒头。”她有些好奇,“小娘子,真仙观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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