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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梦境行者”魔药消化完了。
奥黛丽先是轻微地惊讶,随后是沉默,最后,她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莱蒂·奥尔死了。
那些在南大陆的所有回忆,喜悦的,痛苦的,艰难地,难以启齿的……一切的一切,都伴随着莱蒂·奥尔的死,和南大陆即将到来的灭亡而结束了。
这段人生结束了——正是因为这段人生如此刻骨铭心,她以灵体的形式,在身躯沉睡时前往南大陆,做出了种种事情,又亲自编织、设计展现出了一个自“奥黛丽·霍尔”而生,却完全超越了“奥黛丽·霍尔”的人物——最后,她从梦境中醒来。
一个故事就这样写到了结局,虽然仓促,但有始有终。
而其他的方面,按照奥黛丽原本对自身的把握与预测,她觉得自己消化完魔药会在二月份左右,最快也要在一月份,至少前往因蒂斯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结束的。
但她在医院里遭遇了太多的事情,竟能连续有机会治疗多个玫瑰学派成员,去体会那些癫狂的、毫无章法又隐含逻辑的、奇异的,和正常人完全不同的梦境。
这里面包括多重梦境、心理疾病导致的梦境、清醒的梦境、因邪灵怨魂影响产生的梦境,而最极端的则是应激性心理创伤造成的严重病症,和两位偶尔来调整状态的半神的梦境。
正常情况下,奥黛丽作为一名“梦境行者”,是可以笼统判断自己将要进入的那个梦境大概属于哪个层次的生物,避免遭遇危险。可患者们往往没有奥黛丽拒绝的余地,他们经常以一副“你要是治不好我我马上就要发疯失控”的状态出现,逼得奥黛丽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跟其他的医生学习新的治疗技术。
幸运的是,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有危险,偶尔还有生命危险,但她都撑过来了。
反而积攒了经验,反而因小心翼翼地在半神梦境里旅行、游历、观察、分析,极大地消化了魔药。
其余特殊梦境也给了她全然不同的体验,之后,她有试着自己构建多重梦境,有试着在梦境里藏身幕后,巧妙地引导发展,反向干涉潜意识,治疗梦境主人的心理疾病或驱除邪灵怨魂带来的污染。
她这在某种程度上违背了只观察和记录,不做干涉的自我要求,但却奇怪地加速了魔药的消化。
这让她总结出了新的守则,不仅是扮演,也是治疗:
“……如果确实要干涉,就做幕后的谋划者,引导者,哪怕目的已经达成,也无人察觉。”
这一点,奥黛丽做得很好,那几位有着较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在做了五六次略有点古怪的梦后,就不知不觉痊愈了。
但,在魔药的消化中齐了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莱蒂·奥尔”的身份和经历。
“莱蒂·奥尔”来自她,超越了她,做到了奥黛丽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她超越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信念和守护他人的愿望战斗到了最后,面对神罚也不退缩,面对圣者也不逃避。
种种要素叠加,奥黛丽的“梦境行者”魔药才消化得如此完美。
这让奥黛丽的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以观众的视角来看,仿佛这个身份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她专门为了消化魔药而展现出来的一个人格面具。
毕竟消化魔药确实是她一开始前往南大陆的重要理由之一。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莱蒂·奥尔分割出去,当做是自己的某一种状态,某一个身份,只在特定情况下出现,完全当做特殊工具使用,强调它是“一个梦”。二是承认她是属于“本我”的一部分,认为那是“梦中的自己”。
奥黛丽没什么犹豫地就选了第二种。
“能这么快消化掉‘梦境行者’魔药,这段时间的运气占了主要因素,或者也不能说是运气,任何一位‘心理医生’和‘梦境行者’在拥有数十个心理疾病程度不一的非凡者患者的情况下,都能和我一样迅速地扮演消化……但是,如果只有这么多独特的体验,没有‘莱蒂·奥尔’人生的幻梦,我肯定还得等一两个月。”奥黛丽看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很快收回目光,扫了卧室一圈,迈步走到了梳妆台前。
那里摆放着一副塔罗牌。
在一位喜欢神秘学的少女房间内,有一副塔罗牌是相当正常的。
奥黛丽伸出右手,用指尖触动了下最上面那张牌,缓慢吸了口气,无声自语道:
“虚假的仁慈。”
“把赤裸裸的掠夺和贪婪包装成为了拯救国家而不得不发起的正义战争。”
“鲁恩何时到了必须抢夺他国才能活下去的程度……无论是在神战之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从国力还是神灵的力量上来看,鲁恩明明都是最强大的国家。”
“这就是贪婪啊……”
“不会因为已经拥有了一万镑而满足,而是会希望把别人的十镑,五十镑也全部拿走。”
“而得到了这么多之后,给予人民的,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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