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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的突然到访似乎打乱了他的日常生活,一向以睿智儒雅着称的蘧伯言竟然在完成例行公事后便立即飞奔回家,跑得满头大汗。>
是时武川镇兵马不足,以致于一般官员都无法配给马匹。>
来到家门前,见夫人郭玉在那里焦急等待,蘧伯言上前问道:“他们等多久了?”>
郭玉道:“也就早上刚来,快快沐浴更衣!”>
“不必了。”蘧伯言边走边说:“面对昔日旧友同窗,何须这般繁文缛节。”>
跟随左右的小厮还是第一次看见蘧伯言如此模样,皆惊得目瞪口呆,那副表情仿佛是在说:这还是那位印象中的蘧伯言吗?>
蘧伯言说罢,迅速甩开身边之人径直找去。>
两位游方打扮的侠士正在屋中坐候。>
“阿荆?岳师妹?”两人都站了起来,蘧伯言走过去热情地握住荆棘的手,续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荆棘回敬道:“伯言,你也是。本以为蘧伯言会成为一名武将,没想到如今居然做了文臣?真是造化弄人!”>
“哪里哪里,两年以前我偶然知道高将军需要谋士相助,为了复兴蘧家,我必须来到武川碰碰运气,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够施展自己的才能便好。”蘧伯言见夫人郭玉也徐徐赶来,前去相迎,引荐道:“夫人,这二位都是我在御夷书院的同门,大家也应该有见过几面。”>
岳青菱随即毫无芥蒂地问道:“小玉,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方才说的宝贝?”>
“青菱!”荆棘呵斥一声:“这又不是咱们家,多少要对主人尊重些。”>
岳青菱像是故意唱反调一样挑衅道:“怎的啦,小玉愿意给我看,我还不能看了?你们只管聊你们的,我们女流之辈会乖乖在旁边等着,满意了吗?”>
“我……我哪有这么说过?!”荆棘无奈地看着蘧伯言和郭玉。>
“那个,其实也不算什么宝贝,只是一副字画。”郭玉有些过意不去似的打圆场:“你们慢慢聊,妾身去准备一下茶水。”>
三人就此暂时歇下来,各自入座。>
“不知两位远道而来,可有要事相告?”蘧伯言率先发问。>
荆棘道:“伯言兄,此番前来我们既是为了叙一叙旧情,也是为了转告书院主人赵小妹的话。这番话非常重要,以致于我们不能使用书信的方式传递。”>
“请说,这里没有外人。”>
岳青菱接着语末:“圣女慕容嫣回来了!而且,她做出了自己的‘预言’。不日,皇帝将会驾崩,届时天下会落入太平道之手!”>
蘧伯言听罢,马上习惯性地伪装起自己的神情,说:“皇上年事已高,此事人尽皆知,若非国师司马荼一直以‘仙药’供之养之,恐怕皇上早已不在人世,若是仅以此事佐证太平道有谋反之心,难以服众。”>
“药,是会用完的。”荆棘平静地讲道:“更何况太平道的仙药是以圣女之血炼制而成,在大局未定之前,司马荼一定不会停止寻找圣女慕容嫣。”>
“换句话说,太平道将会频繁入侵北境。”荆棘语气变得更加肯定。>
岳青菱续道:“若是北境百姓遭受太平道之荼毒,想必大将军这边也不会好受吧?”>
“大将军为了赈灾和填补空缺的粮饷,早已散尽家财,若是上半年的税收缴不上去,恐怕会被召回朝廷问罪,受命前来征税的使者也已经来到武川,像个催命符一样天天到将军府拜访。”蘧伯言此刻终于放下架子,敞开心扉:“唉,在这做事几年,除了学会拆东墙补西墙之外,还有如何不被别人发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要是被人知道了,没人能活过明天。”>
荆棘安慰一句:“过得这么累,不如回来御夷镇吧?”>
“好不容易混上一官半职,伯言实在不愿让家里蒙羞……还有,小玉她父亲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也是因为我能在大将军麾下做事。”蘧伯言一消方才的神气,简直是在眨眼之间变得颓然无助。>
“到底我该做些什么事才能让大家都过得好?”蘧伯言仰天长啸。>
荆棘刻意模仿着赵小妹的语气,回答道:“既然太平道要来,那就让他们来!我们只管把他们打跑、打散,然后夺走他们抢来的民脂民膏用以慰问百姓,使民怨渐歇。如此这般,大将军也可以稍微喘口气。”>
“太平道众也是百姓,杀人也是要偿命的啊?!”蘧伯言优柔寡断道:“这种对策不仅于理不合,而且还会得罪国师司马荼,难以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岳青菱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骂了一句:“你怎么还不懂啊,亏你还是个幕僚!只要大将军默许,谁知道会是谁干的这种事情!”>
“默许……”蘧伯言灵机一动:“此乃绝世妙计!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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