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原生林带颜色变得丰富多采,有紫色、红色、橙色、黄色、棕色、绿色,就好像大自然打翻了调色板一般,将整个山坡渲染得五彩斑斓,与上方高大整齐但千篇一律的松绿色形成了绝妙的对比,构成了一种“泾渭分明”的神奇效果。
原生林里的物产也丰富,仅仅一道山梁之隔,一边就只能看到少数的松鼠、大山鹊,但是转到这边,就多了好多色彩或艳丽或暗涩,声音或嘹亮或婉转的鸟儿。
很多鸟儿还结成大群,也不大怕人,直到马队靠得近了,才突然从灌木丛里乌泱泱地飞起来,一群怕不得有一两百只。
“真是太美了……”麦小苗忍不住举起了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摄了起来。
周至也将相机举了起来,不过他拍摄的是骑在马上兴奋地举着相机的麦小苗。
“看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吉克阿紫用手指着远处山丘后面冒起来的一团云雾,在纯蓝无云的天空背景下,那团云雾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在彩林和松林的交接处分外醒目:“那里就是温泉。”
“好像也不近,十五里得有。”周至计算了一下距离。
“二十里呢。”吉克阿紫纠正道:“不过在松树林子边缘,路比较好走。”
队伍继续前进,现在道路就基本上确定了下来,就走在松树林和原生林的边缘地带。
原生林那一边树木品种比较多,但是树干比较细,不少藤蔓缠绕在树上,和它们一起争夺阳光,林下比较潮湿各种生物相对就比较多,偶尔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或者水塘出现,人一接近,就能够看见水中许多小鱼电射一般地四散到离人较远地方的石缝里。
在水塘周围的泥地上,能够见到一些大动物的足迹,周至能够认出来的有羊,麂子,野猪,还有一种怀疑是牛,但肯定不会是彝人养在山下的水牛,半山的黄牛,或者高原草甸上的牦牛。
但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原生林和飞播再生林之间的界限相当的明显,这道界限同时也是针叶林和阔叶林之间的分界,过渡区非常狭窄,甚至骑在马上就可以看到道路左手边落满松针,右手边落满红叶,让人感觉非常神奇。
虽然这种景色看起来挺赏心悦目,观赏松林和观赏彩林两边不耽误,道路走起来也比较轻松惬意,然而这种现象的成因却引发了大家好奇的讨论。
首先要排除掉气温的原因,这里坡度也不算太大,路左边和路右边气候不至于差异大到一边只能长针叶一边只能长阔叶的程度。
同样的理由,也可以排除掉水和湿度的关系,虽然松林这边土壤明显较干,而阔叶林那边土壤较湿润,但那更大可能是因为松林下没有什么草,两种林子的固水能力不同造成的,因果关系不能颠倒。
最终大家将原因归结到了土质上,这条道路的左边曾经富含营养的腐殖土被雨水向山下冲刷,可能正好冲到了这里就赶上了国家开始飞播造林。
因为原生林带需要比较丰厚的腐殖土壤,所以它们就长到了右边就停了下来。
而原生林可怕的植物间生存竞争,扼杀掉了松苗正常成长的可能,因此它们只有在没有原生林竞争,在道路左边比较贫瘠的生土上生长了起来。
真正的农林专家都不在,所以大家都是放飞思维乱猜,谁对谁错并不重要,一路吵吵闹闹才开心。
这个季节的野鸡已经上山了,丰厚的松针给它们提供了干燥保温舒适的布巢地,而另一侧的阔叶林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因此这道路两侧就成了野鸡们最佳的“出勤区域”。
不时的就会有野鸡们受到惊吓从林子或者松针下窜出,甚至飞过马头的高度,漂亮的身影常常引起大家惊叫连连。
这一带的松林上不仅仅松鼠很多,同样在树洞和树杈上,也停着另一种鸟类。
这种鸟安静站在树上或者洞口的时候,几乎完美地和松树皮融为一体,周至指了半天,麦小苗和吴仁中都看不到在哪里,直到那鸟儿睁开一只大眼睛,灵活地二百七十度扭动了一下脖子,麦小苗才惊喜地喊道:“l!肘子这个用中文怎么说?”
“猫头鹰。”周至得意的说道:“中文的好处就在这里了,信息量携带的够够的,一听就明白是啥。”
因为有驮马,周至这次带了人像镜头和长焦镜头,树上的猫头鹰很适合新手当做目标,几个女生都没玩过数码相机,现在对这庞大笨重的设备还挺感兴趣,力气不够就换着玩,爱美的天性让她们忽略了机器的重量。
二十里山路要是人走的话还是要花一点时间,其实骑马的速度也比步行快不了多少,不过骑马不用停歇,加上一直在松林边走,道路高差变化也不大,和走平地差不了多少,大概花了两个多钟头,大家来到了一处山窝窝的高处。
山窝窝里飘荡着雾气,雾气在穿入林子之后变得非常浓密,又从高处山林上部穿了出来飘向天空,应该就是周至他们老远的地方就能够看到这里有一团白云的原因了。
“这种云只有秋冬才有,春天夏天是看不见的。”吉克阿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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