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了年货，在家里其乐融融得筹备除夕夜。
花府也早在之前备好了年货，裴公子又差人送了很多，此时府里早已忙活开来，花夫人现在不管事了，重任便落在了翟管家，他忙得大冬天热汗直流，花频频见此也多少帮些忙，等他们忙完，除夕夜也到了。
这夜，吃过年夜饭，花夫人打起精力，要花频频推着她往院子里坐会儿，花频频怕她受风，怎么都不答应，花老爷听罢，拍了拍花频频的肩膀，推着花夫人出了门。
夜空广远，隔着一堵墙，似乎可以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花老爷给花夫人拉了张躺椅，他自己拎个凳子坐在一边，花频频蹲在躺椅边，撒娇似的将脑袋埋在花夫人胸前，一家三口就这样呆着，静默无声。
不远处的走廊，灯火通明，廊下站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下人，他们静静看着院中的三人，翟管家腿软得站不住，有丫鬟注意到，忙抻手扶他，没有人出声，他们很有默契得沉默着。
“你俩倒是些什么。”花夫人躺在躺椅上，进眼便是星海，不觉微笑。她虽得慢，吐字却很清楚，“过年呢，点什么吧，也让我兴奋兴奋。”
花频频抬首，手指拂过她落在肩膀的发丝，“过了年，我同娘亲一起往各地做生意，好不好？我创造做生意还挺好玩的。”话间，她双膝跪在了雪地，进骨的冷意缠上了她的心口，她抱住娘亲的一只胳膊，温言软语，“好不好？”
“好。”简简略单一个字，花夫人笑了笑。她动了动手，花老爷察觉，抻过手来握住，眉宇间一片沉稳，“累了么？我们回屋。”
话未落，一声巨响，炸落了树枝上积存的白雪，星海刺眼的夜空猛地绽开了一朵朵艳丽的烟花，残暴夺目，转瞬即逝，花夫人抖了抖嘴角，“等会吧，我想看会烟花。”
适才刮来的风无声得了下来，上空不断有烟花炸开，雪团子接二连三被震落。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花夫人眼皮子一抖，慢慢阖上了眼。
三人离得近，花频频与花老爷早已感到到了她微弱的气味，见她眼皮子撩不开了，心中大恸，花频频膝行了两步，忍不住扑了上往，“娘亲，娘亲。”
花老爷定定看着她的脸，不言不语，他知道她还在，默了一会儿，他道：“沁源，新年还未到。”见此，花频频心有所悟，撤了半步，花老爷俯身上往，唇角贴过她的脸颊，“沁源，等到新的一年，你睁眼瞧瞧我，可好？”
裴公子疾步过来，瞧见廊下跪了乌泱泱一群人，余光瞥见院中三人，大惊失色，忙撩起袍角奔了过往，花频频见他来，眼角一红，拉着他也跪了下来。
离榻前一步的间隔，他双膝一埋在雪地里，就将发抖的花频频抱在了怀里，他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他知道花频频心中有哀痛，有胆怯，有惊恐。他想安抚她的情绪，便试着往蹭她的脸颊，试图用亲昵的动作让她感到热和点。
院子里，走廊下，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被封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剥离了空气，让人喘不过来气，上空的烟花还在陆陆续续炸开，巨响中，花夫人的声音带了些希冀，“频丫头，你哭一声娘亲，哭一声，好不好？”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消散了，唯有她的话如狂风骤雨般冲进花频频心里，花频频瞪大了眼，狠狠将唇咬出了血，“娘亲，别，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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