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三)
见她胸中有这么深的城府,吕布却也就有些放心,并且他就是铁人,也该累了,何况方才又与明月一番**?于是便也就回房去了。
柳秀便教那贴身的女侍卫搬了椅子在厅堂里坐了,不一刻,门外便响起急骤的马蹄声,柳秀教刘破虏带人去看,谁知过了半晌,却扶进了三个混身是血的唐军,要知刘破虏那些亲卫出去,却全是换了平常服饰的。只听那三个唐军里一个还尚能自己走上几步的,沙哑地道:“奉,奉润州马步诸军张川张总管之命,求见汉王殿下!军事紧急啊!”
柳秀见状,当然不敢擅专,一边教军士去叫吕布,一边教刘破虏查了他们印信腰牌,这时三个全身浴血的唐军里,那两个滚鞍下来便站不稳的军士,已然全无知觉了,刘破虏伸指到他们鼻下一探,已经都没有呼吸。此时在场众人还很有点莫名其妙,好好的人,尽管伤得混身是血,但怎么就这样去了?直至后来下葬时给这军士换衫,才发现胸前背后三十余处箭疮,若不是中箭后便拗断了箭杆的,已直和刺猬一般了,挣扎到汉王府,一口气松了,便去了。
余下那个唐军,呕出一口血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但掏了出来,却只有一半,那斜斜的断口齐刷刷的,这军士又伸手入去摸,摸了半晌,那沾染了的血污的脸上露出一种狐疑的表情,他用力在怀里一扯。“啊!”地一声惨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立时气绝。
众人去看他手里,却是扯着一节血淋淋的肠子,柳秀教仆人解开了那军士衣甲,把包裹在甲衣外面的一幅袍裾解开,那衣甲就左右敞开了。却见一道斜斜的裂口,从右胸劈到左腹。不但劈开了衣甲,并且开肠破肚。若不是外面用这幅袍裾紧紧勒着包裹,怕那马一颠,肠子早流了一地,也亏得他居然撑到这里来,周围众人无不动容。
卸了那断裂的甲衣,半截油布包滑了出来。不知浸在血里多久了。这时那为这军士解甲的仆役突然之间狂跳尖叫起来,平常百姓,哪里见得到这些?已是吓得发疯。柳秀捧着心口对刘破虏冷然道:“杀了。”话一说完,她自己跑到边上吐到苦胆水都出来了还在干呕。
这时那些去青楼买笑的军士打马回来,说笑着入门,一见如此,都愣在那里。刘破虏早把那个发疯地奴役撩倒了,把刀往靴底抹去血迹。对那些军士道:“速去披甲顶盔,还在这儿发什么呆?”
吕布赶来时,柳秀还在干呕着,吕奉先把那油布包展开,那上半截油布包里的信还好些,那下半截地。早让血浸透了,墨化得很利害,拼凑了起来,只能读出张川求援,连战连败,败了四次于韩重赟手上,所幸损失倒是不大,二万军士还余万六七人,加上收服了两股白甲军,现时倒有三万来人。徘徊于和州以北一处山林之中。宋国保信节度使与和州刺史不断夹击,实难渡江南回。求一军从和州以南渡江,南北夹攻和州,取和州为桥头堡,方能接应站住脚跟接应王剑儿。
其中还有说到战败之因,以及和王剑儿接触的情况,但墨都被血浸得化开,全然看不清楚了。“李云翼的新兵练得怎么样?传彼即来。”吕布冷静的吩咐了左右,因涉及军事,加之柳秀呕到小脸发青,便又教柳秀自避回院去了。
吕布却问刘破虏道:“若教尔独领一军,从采石渡江从西向东击和州,李云翼从江宁渡江,从东向西合击,尔可能行?”
刘破虏激动地拜下道:“末将必尽死力,以报殿下知遇之恩!末将虽与殿下无父子之名,却有父子之情;无师徒之称,却有授艺之实。愿为殿下服其劳,万死而不足以报万一!”吕布虚扶了他一把,只点了点头。
此时李云翼也到了,吕布但把信与他看了,又把定下的方略说与他听,然后道:“彼是沙场老客,若有何真知炽见,也可一一道来。但说无妨,不须顾及什么脸面。”却见李云翼只望着刘破虏,吕布便教刘破虏先出去候着。
过了半晌,刘破虏被叫入内,却听吕奉先对李云翼道:“如此,便以你为主将,刘破虏为副,点二万新兵,从采石越江击宋,但尔操练亲军的老弟兄,却最多我只能给你带两三人走,毕竟江南各地还陆续有青壮来投军,却还须他们来操练。”
刘破虏听了,极为愤愤不平,要知自己挂帅和当李云翼副手,那完全是两回事的,但没等他开口,吕布便道:“某身边一百背嵬军老人,尔选二十人去为爪牙便是了,不必再说,天明即去点兵,调备粮草等等,后日凌晨拔军过江。”
李云翼和刘破虏辞了出来,刘破虏一出门便恨恨地道:“老东西!却是你来坏我好事!自问你未露原形,还在府中门房喝劣酒流口水打呼时,我每次回来,总还给你带上二角酒;若论士卒战阵,难道我跟着殿下这么些年,会对他们不好么?你硬要让我做副手,却是要压着我么?我知道,你这老杀才妒忌我比你年轻就是!”
老门子李云翼从后腰摸出一个酒壶,灌了一口,笑了起来,只是道:“小东西,你啊,聪明倒是聪明地,不错,是我向王爷进言,说你不能独单统兵。你急什么?王爷志在扫宋平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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