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离京城有四百多里地,若是单人匹马,一个彻夜也就到了。可是太后出巡,场面自然马虎不得,一路上地方官接应,到处停留,这么长一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硬是走了足足大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高茗欣此次带她出门的目的,除了替运河奠基,沿途考察民情也是一项,所以时间倒不是大问题。
高茗欣表面不说,心里倒是颇为赞许,对磁州府的印象不觉加了些分数。到进了城,住进早已安排好的别馆之中,见别馆布置整洁,大放干净却又绝不铺张的摆设,心中又高兴一些,不免拉着磁州府多说了几句。
躺在床上,心里想着的却是,到了磁州,与沈怀恩的距离又近了四百多里。可是,近了四百里又如何?他们之间还隔着万水千山,触摸不到他的呼吸!
高茗欣深知她的禀性,由着她去,只叫人莫要打扰。他自己兴致极高,吃过饭,也不带随从,着青衣小帽走街串巷地暗访民情去了。
藏在院中高大的柏树下,静候巡逻的侍卫走过,寻了个空隙,穿窗而入。
“谁?”她心中惊疑,喝声才刚出口,人已软倒在地,陷入一片黑暗。
他扬唇,露了一抹近乎于宠溺的微笑。
他撩起长袍,慢慢地在床沿坐下,不舍得惊扰她的睡眠,只伸指隔空轻柔地描绘着她的轮廓。
如银的月色洒在她的脸上,写在脸上的疲倦,藏在眼角的泪光,让他胸腔蓦地抽紧,似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疼痛无预警地袭遍全身。
或许,此时此刻,话语早已是多余,他只需把她拥入怀中,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用他宽阔的胸膛温暖她寂寞的心灵。
就这样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于他已是极大的满足。
沈怀恩并未吭声,瞅着她微微一笑,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怎么回事?他现在不应该在镇安府与赫连家谈判吗?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磁州,在她的面前?
“傻瓜~”他低喃,等不到她投怀送抱,只好主动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微微带着点鼻音:“几年不见,不认识了?”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他低语,缠着她不放。
“怀恩?”纪小蛮泥鳅一般钻出来,拉开点距离,惊讶地瞪着他:“真的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怎么?”沈怀恩不高兴了,伸指捏着她的俏鼻:“我来了,你不高兴?”
那他,这数千里地的往返奔波到底算什么?
如果能说服赫连家族归顺,从此天下太平,那是真正的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怎可马虎对付?
“哼!”沈怀恩不满地撇唇:“什么叫大事?现在在我心里,见你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讨厌~”纪小蛮面红过耳,心中却不免甜丝丝的:“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来见你,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哎呀,懒得跟你说~”纪小蛮一脸娇嗔,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沈怀恩贼贼一笑,顺势往床上一滚,大喇喇地躺在她身上。
“呀,”纪小蛮大羞,又不敢高声,恐惊动外面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道:“重死了,压得人喘不过气了,还不快起来?”
“呵呵,”沈怀恩低眉笑了笑,搂住她的纤腰,轻松地翻个身把她拉到胸前趴着,额头抵着她的额:“那换你压着我?”
“呸!”纪小蛮心头鹿撞,血色刷的全涌到头顶,轻啐道:“出去几年,倒变得油腔滑调,学会欺侮人了?”
“我哪敢啊?”沈怀恩凤眸轻眯,眉峰轻挑,薄唇贴着她的耳际低语:“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欺侮?”
纪小蛮脸热心跳,讪讪地别过眼睛,不敢接触他火辣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呢顺:“别玩了,万一让别人撞到,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呵呵~”沈怀恩将她怀在胸前,开怀低笑,胸膛隐隐振动,得意地调笑:“如此说来,只需瞒过外面的侍卫,你便任我处置,对不对?”
“呀!”纪小蛮又羞又气,双手撑着他胸用力推拒:“你再这样,我……”
他忽地敛起笑容,收紧双臂将她锁在怀里,唇贴上去吻住叫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小蛮,想死我了!”
纪小蛮心一颤,“翻脸”二字咽了回去,心悸于他语气里的依恋与缠绵,原本推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改而环住他的脖子,乖乖而柔顺地回应着他的吻。
闭上眼,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汗味。她不自禁地有些鼻酸,他向来爱洁,就算是上战杀敌都永远一尘不染,翩翩一介贵公子。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上闻到汗味。可见,为了来见她,他必是不分昼夜的奔波了!她来这里,花了足足二十天,他却可能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可是,她好喜欢!这样的他,更显得男人味十足,暧昧却十分地惑人。有多久了?她不曾被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那独属于他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在耳边跳荡着,每一下都敲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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