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得去瞧瞧!”文无告罪了一声,又跟杨洵交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伙计,便急匆匆离去,走到门外,嘱咐侍立在门口的伙计道,“快让人去跟姑娘报个信,我去那边瞧瞧去!”
雅间里头,杨洵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喝茶,他远远的瞧着那担架上的老头儿,心里却是对房巽信心满满,这等小事儿怎么能难倒那个小丫头。
而白少轩已是坐不住了,他眉头紧皱,抚了抚额,起身欲走,“我、我也去瞧瞧热闹去!”
李老爷同样气定神闲,他早就让李福海打听了,这房家那小丫头能将正名斋开的跟那年的一模一样,总是有些本事的,他也想看看,这小丫头准备怎么处理这事,他按住了白少轩的肩头,手上使劲,将人压回了座位,轻轻笑道,“稍安勿躁!你要想瞧热闹,在这里岂不是看的更清楚?”
正明斋的外头,看热闹的人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恐怕连个耗子都别想钻进去。
要知道最近正明斋风头正盛,遇上这种事,好的结果是赔钱了事,但生意肯定要一落千丈,要是对方不肯私了,非要报官,那恐怕连铺子都保不住!
但也有人觉得,房家势大,有房阁老在,这正名斋肯定没什么事!倒是那苦主,怕是要遭殃了!
官官相护,就算是天子脚下,也是少不了欺压百姓之事的!
可也有人说,最近新上任的顺天府尹张德志是个六亲不认的清官,他可是被九王爷推荐的,怎么会怕一向胆小怕事的房阁老?
这场戏有的看了!
房巽早就嘱咐过坠儿和文无,若是有人闹事,定然要立即让人去知会她。
那边文无刚出了明月楼的大门,房巽乘的马车已经驶出了金鱼胡同。
等马车到了正明斋的附近,房巽扶了梅香下马车,便早就有伙计过来引道。
随着房巽慢慢儿走近,拥挤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房家的九姑娘竟然亲自过来了!人们不由瞪大眼睛去瞧,这可是房家嫡女!虽说跟房阁老隔了房头,却也是名门之后!名门淑女不在家里学针织女红,等着嫁人,而是出来做生意,已经是有辱门楣了!这会子有人来闹事,竟然还亲自跑过来瞧,真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头!
又有好事者说起来,”你们知道什么?她可是房阁老的亲孙女,她父亲当年是过继给三老太爷的,她是正经的房家嫡女!“
房阁老是她亲祖父?那房家大老太太便是她的亲祖母!房家听说还有不少姑娘待嫁,这回恐怕房家那大老太太要气死!
这些话零零散散的传到房巽的耳朵里,她置若罔闻,只是急步的走到正明斋的门口。
现在她着急的,是瞧瞧那个老头儿如何了!
等挤的近了,才听到文无的声音。
文无跟那几个黑脸大汉拱手道,“对不住,几位好汉可否进屋说话?”
“进屋?”为首的那个穿着皮袄,脸上胡子拉碴,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嗓门更是洪亮,他不屑的斜眼瞅着文无,厉声道,“进屋作甚?你们的点心吃死了人,这是想赖不成?我话放在头里,今儿这事不让我们兄弟满意喽,你们这正名斋以后就别想在京城立足!”
说着他转过头去,对着人群嚷道,“阁老有什么怕的!咱们兄弟就是不怕事的!不要仗着有权势就欺压咱们百姓!”
自古官员高人一等,这话说的极为中听,人群中大多都点起头,先入为主的觉得这老头儿可怜,这一家子兄弟为父申冤,义薄云天。
至于人死没死,是不是正名斋的点心吃死的,竟是都没人提起了。
坠儿从文无身后挤到房巽的跟前,头上虽然有汗,脸色却不慌张,她低低的在房巽耳边道,“早按您的吩咐去请了同春医馆的刘大夫!还有长桐表少爷……”
房巽微微点头,这才去瞧那老头儿。
老头儿身体瘦弱,穿着半旧的棉袄,袄子袖口处的棉花已经露出来了。
房巽向前两步,凑近了瞧,不由吓了一跳,那老头儿面若金纸,嘴唇发黑,眼睛禁闭,看着像是已经咽气,可胸口似有起伏。
房巽顾不得那大汉还在跟文无嚷嚷,几步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拉了那老头的手过来把脉。
人群突然炸开来!
这个小丫头想干什么?她不是房阁老的孙女吗?这样不知廉耻的当众去摸那老头子的手?
眼前的小丫头身量娇小,虽戴了帷帽,仍然遮不住脖子的粉白,从衣袖里伸出来拿了帕子的小手,纤弱娇美。
有人感叹,这一看就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如今在闹事之中,这般不知规矩,实在是世风日下。
就算有那扶老助弱的姑娘奶奶,哪个不是在仆人婆子身后瞧着,给些银子吃食也就罢了,哪有亲身上手的?真是不知廉耻!
房巽依然置若罔闻,前世她能做到齐家的大掌柜,比这恶毒的话不知道多少!
什么有夫之妇还抛头露面,不守妇道,跟大伯争夺掌家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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