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深谷边,小风抬头看着已然下起的淅淅沥沥小雨,自言自语:“雨?莫非雨中也有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苍老而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万物皆是道,雨自然也不会例外。”
循声望去,只见深谷边上坐着一个人,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满是皱纹的手中握着一根竹子做成的简易鱼竿,一根鱼线垂直没入深谷中的河水里。
走进小风才发现,这是一个凡人老者,约莫八九十岁,银发隐没在斗笠中,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然看不清五官。
“小家伙,你也是来垂钓的?”老者缓缓开口,苍老而浑厚,带着一种无尽岁月的沧桑。
“不是!”小风干脆坐到了对方身边。
“老人家,你知晓什么是道?”
“道?不知道...知不道...道不知!我老家伙只知道垂钓。”
小风没有对对方奇怪的话语惊讶,反而问道:“这水中有鱼么?”
“鱼?有没有鱼重要么?”
“没有鱼,为什么还要钓鱼?”
“说得不错,没有鱼还钓什么鱼!可若是不垂钓一番,你怎么就能确定水中无鱼呢?”
“如是没有鱼,那岂不是空费一番功夫?”
“逝者如斯夫,光阴似流水,无论你在做什么,岁月都在悠然远去,真的是空费功夫么?”
此时,小风才发现,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凡和简单,可他却并不关心。
“老人家,你经常到这里垂钓?”
“何止是经常,老夫从小就经常在此地垂钓,如今已然过去六十余年了!”老者笑道。
“那这深谷中的鱼一定很多咯?”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钓到过一条。”
“那就说明此地无鱼!”
“哦?何以见得?”老者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小风。
“既然六十多年都未得一鱼,已然说明水中无鱼!”
“小家伙,老夫钓不到鱼总不能怪鱼吧!也有可能是水里的鱼不喜欢老夫的饵料,又或许是它们太聪明,知道有人在垂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它们不喜欢老夫,所以不愿上钩,又或者是鱼儿还没有来到。不管怎么说,钓不到鱼只能怪我,而不能怪鱼儿。”
“那...老人家,您为什么如此喜欢在此垂钓?”
“第一,老夫不是喜欢此地。第二,老夫不喜欢垂钓。第三,老夫也不是在垂钓。”
“不喜欢此地为什么还要六十多年都到此地?不喜欢垂钓为什么六十多年都要来垂钓?不是在垂钓那你在垂钓做什么?”
老者不禁又看了一眼小风,随后笑道:“小家伙,你心中的疑问很多啊!”
“是,是很多!”
“老人家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喜欢的事一定不会做么?喜欢的事就一定能做么?你在做的这件事一定就是那件事么?”
听得对方此言,小风心头不由得震动,仿佛抓住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老人家?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道么?”
“道...知道...知道,为什么要知道?”
“道是这世间最玄妙的存在,为什么不知道?”
老者却抬手只是远处一座山峰问道:“小家伙,看见那座山了么?”
“看见了,高约百丈。”
“可若未来过此地,你会知道那个地方有这样一座山么?”
“不会!”
“那就对了,不论知道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的存在,它都会存在在这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此言一出,小风顿时心头大动:“是啊,山就是山,我知不知道它都是山,它都存在。道也是一样,无论我知不知道,道就在那里,亘古未变。”
小风不禁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老者。
可对方却突然:“小家伙,你知道垂钓最大的技巧么?”
“其实啊,垂钓最大的技巧就一个字,等!什么也不用做,就等在那里静静垂钓,鱼儿自会上钩。”
此时,小风心头突然抓住了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
“去吧小家伙,去做你该做的事,有一天你想要寻找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出现,无须刻意去找,即使找也找不到。”
说罢,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收好鱼竿,迈着缓慢的步伐转身离去。
他虽然走得很慢,可在小风看来,对方没迈出一步都好像越过一座山,仅仅五六步间,天地间便再看不到老者的身影。
只有一句话在小风耳边回荡:“道在万物,可道也在你自己心中,只等着你自己去发现。”
“道在我心中...道在我心中...道在我心中......”
看着老者消失的天际,小风呆呆自语。
“做自己该做的事,它就会自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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