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确实分外冷。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厚厚堆积了一层棉絮。
阿曾确实是在蓟门里外面站了很久很久。他是在过年被简海花赶出门的。
阿曾有些饿,有些累。他想找我,可他又想到自己是主动说要和我绝交的。
阿曾还觉得大过年的,不能过去给我和蕊添麻烦。他一直爱替别人考虑,和他奶奶一样。
阿曾便一直在外面站着,犹豫着是不是要来找我。
阿曾的口袋里还有两百元钱。这是他刚从银行卡中取出来的。这是阿曾现在所有的家产,取出来这两百,银行卡已经空了。
一年前,阿曾遇到了他的母亲。当时他的母亲给了他一百七十万,后来他自己还攒了三十万。
阿曾曾经憧憬着用这两百万做点生意,能养活自己活着也能赚一大笔钱。也许是两千万?阿曾可以用这笔钱孝顺奶奶。
阿曾摸着口袋里的两百元,唇角有些苦涩。
多数情况下我们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从两百元赚到两百万难如登天,可从两百万变成两百元却有至少一千种方法。
阿曾拎着箱子走到了蓟门里小区附近或许更多只是下意识。毕竟这是他在燕京的第一个落脚处。
阿曾想找我,可是他也和我一样,摸了好几次手机,最终却没给我打电话。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阿曾想。在他心里,他的铁哥们林昊也许正在和心爱的人包饺子呢吧。或许,这个时候不应该打电话给昊子。阿曾想。
阿曾走到蓟门里小区的门口,那个卖花的天桥下。
曾经在这里,阿曾缩在天桥南边的一个梯角里卖花。
而现在,他看到一个老婆婆在那里乞讨。老人满头银发,一身很脏的深灰色的衣服,看样子已经很老了。雪花下静静飘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发上,她一动不动,只在阿曾经过的时候,用无力的眼神看了阿曾一眼。阿曾感觉心里好痛。
阿曾想起了他的奶奶。这个老婆婆的慈祥的样子很像阿曾的奶奶。阿曾不忍心让这么慈祥的老婆婆在这么冷的冬天淋着雪,受着冻。而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老婆婆有钱吃饭吗?一定没有吧,她也许会在人人欢庆的日子里挨饿?
阿曾咬了咬嘴唇,把那两百元轻轻抽出来一张,放进了老婆婆面前的小盆里。那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毛票。阿曾看到老婆婆闭着的眼瞬然张开,飞快地把一百元揣到了怀里。阿曾笑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件很有意义的事。
阿曾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完那段不太长的天桥。在天桥上他不止一次地又摸着手机。他真的很想给我打电话,可是却始终真的还是没有打。他身上落了很多的雪,有些雪又被他的体温暖化了。
“我一定不能打搅昊子的幸福。他现在一定开心地和蕊在一起准备着过新年。”这是阿曾内心打定的主意。
“我还有一百元,应该还可以撑几天。”最后阿曾终于下了决定,于是费劲地拎着箱子,从天桥的另一边走了下去。那是他回去的方向,也是他去火车站的方向。
阿曾忽然看到了一个老婆婆。
这个老婆婆满头银发,静静地坐着,淋着雪,一动不动。这个老婆婆的面容、衣着都和天桥南边的那个老婆婆一模一样。阿曾放下箱子,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蓟门里天桥的方向,还揉了揉眼睛。
阿曾是从南边过来的,而现在他切切实实是在北边。
阿曾终于意识到,这两个婆婆是姐妹,甚至也许是双胞胎。
阿曾掏出了剩下的那一百元钱。阿曾身上只剩余这一百元钱了。阿曾知道,也许这两个婆婆是骗乞的。可是,那只是也许。
这么年老的婆婆,阿曾怎么忍心让她过一个寒冷的年?
阿曾把那一百元扔进了婆婆面前的铁盆里:“老婆婆,你回家过年去吧。”他说完就逃一般地扭头。他不愿意再看到老婆婆的眼神。刚才那第一个老婆婆装钱的时候,眼神中分明透着一种贪婪。
下了天桥阿曾才想起,自己彻底没钱了。
那也意味着,不给昊子打电话不行了。阿曾想。
“昊子......”阿曾拨通了我的电话:“我想你了。也想奶奶。”阿曾的声音有点哽咽。
而阿曾的奶奶却是在晋省的老家里。
阿曾的奶奶也正在想阿曾。阿曾的奶奶比以前更显老了。她的发更白,身形也更佝偻。奶奶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雪花,想起了阿曾小的时候。
阿曾是个多听话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从小父亲就走了,母亲也不在身边了。只陪着她一个老太婆长大。
现在孩子终于大了啊,在外面工作,过年不回来了呢。
小时候,阿曾从来不惹她生气。可是偶然一次,因为打坏了邻居阳台的一个花盆,她便想去打阿曾。阿曾跑了两步便不跑了,奶奶的拐杖结结实实打在了阿曾的身上。
奶奶的心随着拐杖的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