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到贵族,再到一般的富贵之家,最后才是普通百姓,可谓泾渭分明。
其实,这时无论住房还是穿着,乃至车架、仆从,皆分了三六九等,但在酒上体现各自的身份,尚属首列。
倒不是说大人物们不想在酒上分出三六九等,而是因为酒水属于私下消费的商品,不像车马、仆从那般一目了然,即便规定了什么等级的身份喝什么酒,但酒这玩意实在不易辨别其价值,因此也不好判定。
四种酒水的名字一经问世,立即引发轩然大波。
就比如过去某人身份尊贵,但手头并不充裕,喝什么酒都无所谓,但现在不同了,假如王公大臣们宴请宾客之时,却抱出一坛“花开富贵”,甚至抱出一坛“益寿延年”,那不是丢份儿么?
另一方面,万一某个臭商贾,突然拿出数坛“尊享”,那可是倍儿有面子不是,但谁敢说他违制?这只是石家捣鼓出来的玩意,晋律当中又没有哪条规定商贾不得喝他石家的酒。
当然,九五至尊这档酒,自然不会有谁敢轻易触碰,但万一得到一坛,用破酒坛装着偷偷喝,似乎也不是不行。
刚一想到其中的险恶,许多王公大臣立即开始骂娘。
“为了赚钱,这石家还真是丧心病狂啊,这不是**裸的身份绑架是什么?”
“不同的身份,就得喝不同档次的酒,要不就会被人看轻?那石家小儿,真是其心可诛,我倒要看看谁会上他的当?”
.......
含章殿内,贾南风刚刚获知“九五至尊”成为宫廷御用的消息,当即勃然大怒:“石家竟敢编造此等谎言?这是矫诏,是谋逆.......”
正在这时,贾谧走了进来,“何事惹得天后发这么大的火?”
“长渊来得正好,你赶紧为本宫拟一道诏书,我要治那石家父子的罪!”
“天后这是.......”贾谧不解道。
“都是你平日里惯的,你看他父子二人如今嚣张成什么样子了?竟敢矫诏称本宫答应让石家捣鼓出的什么‘九五至尊’为宫廷御用酒,本宫何时答应过他石家?”
贾谧一脸尴尬道:“这事都怪侄儿,今日一早,那石七郎找到侄儿,并承诺每年除了奉上百万钱,还会进献宫中百坛最好的酒,这事侄儿已经替他应下了!”
贾南风愣道:“长渊为何不报于本宫?”
“侄儿一大早忙着处理公务,这不,刚刚有空就过来告知天后!”贾谧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帮石家说话,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如何不知这是石七郎想出来的鬼点子?本来他打定主意暗中接了就是,至于什么宫廷专用之类的,他都懒得搭理,哪知这才过了半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明显被那石七郎摆了一道,但看在一百万的份上,他只能帮着石家说话。
贾南风久久说不出话来。
贾谧不得不安慰道:“自泰始元年武帝分封诸王,并以郡为国,且自行选用官员收取封地内的租税,朝廷的用度便日渐被削减,如今诸王势大,许多时候,宫中的用度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侄儿并非见钱眼开之人,每年有石家进献这百万钱,天后就算用于赏赐有功将士也是好的!”
贾谧说的是实情。
有着十余万中央军,目前,各地的赋税却也能收上来不少,可每年都有部分藩王不是称干旱、就是水灾,交上来的赋税即便打了折扣,她也不好用强,稍有不慎还会落下不体恤天下百姓的恶名,至于百姓遭受了多大灾害,谁能说得清呢,明明只损失百万,藩王偏偏说成五百万,她不但不敢强行让藩王交税,还得好言相慰。
从武帝驾崩到现在,差不多快十年了,这种情况越发严重,部分封国甚至有脱离中枢掌控之势。
都说恩自上出,爵位、官位毕竟只有那么几个,如何赏得过来?
就比如将士这个群体,大多只能以财帛动其心,一百万对她来说不算多,可也不算少,用以赏赐有功将士,的确可收不少人心,心里虽然不爽,可看在每年一百万的份上,贾南风也只能忍了。
.......
东宫太子府。
司马遹一口喝下半盏“桃花郎”,然后大口大口吸气,最终将暴烈气息压下,道:“好酒!”
太子少傅张华之子张祎,瞧着司马遹,眼里竟是忧虑,自从收到石家的礼物,太子已经接连醉了三日,酒是好酒,但继续这么喝下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因武帝封他父亲张华为太子少傅,而后又将他送到太子身边当伴读,二人的命运,自此相连。
如今太子势微,虽说已恢复太子身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权柄依然握在贾后手中,且传出贾后又有了身孕,据说最近已经开始显怀,若贾后产下男婴,太子的地位必然不保,恐怕连性命也是堪忧。
在张祎看来,但凡还有点男儿血性,太子都该放手一搏,而不是这般混吃等死,但司马遹明显被贾南风整怕了,居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心。
张祎正烦闷之际,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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