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因为住的远,每次都是最后踩点才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内守备太监蒋综望着上首空着的椅子,胸中的怒意不住翻腾∏位置代表了南京最高权力,老魏国公任外守备时,因资历高又在这位子上坐了十来年,没人跟他抢,蒋综心里有想法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后来老魏国公去世,武安侯拄任南京守备,他是助祖父,郑家势大,他资历倒是有,可惜不懂做人,爱摆威风,对守备太监和众官员指手画脚,这位子没坐稳两个月,就被南京这些官员挤兑的坐到下面去了,蒋综被拱上了这第一把交椅。后来拄卸任,郑家的另一位伯爷猪继任,他资历浅又没本事,一来便直接被安排在最末尾,没过多久也灰溜溜的走了。
新来的长兴侯,身份够却年纪轻,因得皇上宠信,身上又有军功,南京官场对他的到来持观望态度,倒是没有给他下马威←第一天来议事时态度好的不得了,谦虚又和气,还非常懂事的推成国公和继任魏国公上去坐,这两位现在不任守备,自然推拒≮是他又推蒋综坐上首,蒋综觉得他知情识趣,想结个善缘,礼节性的跟他推了一手,谁知这小子突然就没了眼色,一屁股坐上去,还不情不愿的说是不想辜负大家的美意。
美意个屁,我就推了一下而已,按照官场规矩不是要推个五六轮才落座么?蒋综气的牙痒痒,最可恨的是他居然默认这位子就是他坐了,每次来直接奔着那位子去,搞得蒋综就算坐在上面,也得起身让给他。
真是欠敲打!
蒋综缓和了一下气息,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体面←又把目光放在礼部尚书卢战身上,这老头是个认死理的,听说为了宅子的事把长兴侯给打了,哼哼,倒是可以先让他们斗上一斗。
下面都察院金大人也在看卢尚书,他真怕一会儿长兴侯来了,他们两个人还打起来,万一激怒了长兴侯,那刺头不管不顾,非要把侵占的官廨清退出来,那他也得跟着遭殃。
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板都颤了,如今大朗朝尚斯文,走个路还能这么大动静的只有长兴侯一行了。
“抱歉,让各位大人久等了,住的远,在路上耽搁了。”长兴侯走路带风,袍角卷起一股朝露的湿意,一边抱拳赔罪,一边打着哈哈】次都这么说,可人家是按点来的,并没有迟到,别的官员也不能说他什么。
待走到卢尚书面前时,他突然脚下一顿,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过去。
来了,莫非要当场算账?蒋综心想。
糟了,莫非要在这算账?金大人心口一跳。
“哈哈哈,世叔来的挺早啊!”只听长兴侯爽朗的声音响起。
卢尚书虚手一让,客气的道:“侯爷路途叶,来的也不晚,请上座。”
下面一片绝倒。
长兴侯大马金刀的坐到上首太师椅上,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今日议事,先把官廨的事情解决了,为一个宅子,卢大人追我打了两回,再不给解决,这南京城本侯都不敢待了。”
这话也就他敢拿到台面上来说,要是别人肯定捂得死死的,把这个当成一生耻辱,且看他样子不觉为耻,反以为荣,金大人奇怪道:“怎么侯爷和卢大人是叔侄关系?”
卢尚书捻须笑着摇头,长兴侯大手一挥:“尚书大人的表妹的什么亲戚来着,是本侯舅母的表亲,这个先放一边,都察院先将清查的结果跟大家汇报一下,今日便议个章程出来。”
金大人便起身将册子上的大致情况念了一遍:“有军民高钺等侵占西廊北字六百九十五号至八百三十八号东廊北字一千五百七十九号至一千七百十三号官房一百余所其中只有官员见住者一十七所,其余或自住,或借人住,或典赁开店买卖”
长兴侯:“如此既已查明,每部出个意见,上次议事时否了的便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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